程曦手中捏着一个荷包，一脸错愕：“父亲，产生了甚么事？”
程修文一把抓过荷包，往外一倒，立即滚出几块碎银子。
程修文乌青着脸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中荷包上。
见到这个，程修文哪另有不明白的，明智顿时崩溃，一把揪住程曦衣领吼道：“你娘呢？说，你娘去哪了！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必然要杀了她！”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哥家的程玉去绣楼送绣品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瘸腿师爷看上了眼，要讨归去当妾，那丰富的纳妾钱竟让母亲动了心，想要松口。向来诚恳的大嫂第一次与母亲吵起来，转日就带着女儿不知去处，大哥说是出去找，却再也没返来过。没出几日，大侄儿程明带着妻儿亦不见了。
程修文一言不发，转头就往外走，在院子里恰好碰到大儿子程曦。
不知过了多久，董姨娘手一松，枕头滑落下来，暴露孟老夫人瞪圆的一双眼。
两个儿子她是带不走的，幸亏曦儿大了，能照顾好弟弟了。那老太婆已经咽了气，再不会出馊主张害人，她的两个儿总能活下去的。
董姨娘怔怔听着，心越来越冷。
等两个下人把摊位砸得稀巴烂，年青人居高临下冷哼一声：“真是给脸不要脸。来金来银，今后你们每日来这里漫步一圈，瞥见他摆摊一次就砸一次！”
这就是她全数的积累了。
两辆车向着京郊缓缓驶去。
孟老夫人仍然谩骂个不断，嗡嗡嗡的声音像是无头的苍蝇在董姨娘耳畔乱飞，让她的神智更加含混。
听了孟老夫人的话，程修文痛苦地闭了闭眼。
一主二仆不顾四周人的低声群情扬长而去，只剩下那位样貌不凡的摊主跌坐在一片狼籍里。
“我呸！”孟老夫人一口浓痰吐到董姨娘脸上，“本来就是个妾，还美意义说是两个哥儿的母亲！我当时就是胡涂了，才把你一个山沟里来的野妇扶了正！”
郭氏这才移开身子，冷哼道：“看在族长的面子上我不拦着，只是这一家子今后倘若惹出甚么费事来，可别牵涉上我们家。”
喊了数声无人答复，他只得起家到处找人。
老太太说话含混不清，可作为朝夕相处的儿子，却听得明显白白。
摊主站起来，茫然看看被砸得不成模样的用饭家伙，推开小贩，踉跄着往外走去。
许是一开端中风后不能动亦不能言语给憋坏了，孟老夫人厥后能够说话后嘴就闲不住。
两今后，把家中统统物件尽数变卖的程曦雇来两辆车，一辆里坐着神采麻痹的父亲与幼弟，另一辆是板车，拉着一口薄棺，他坐在薄棺旁守着，喝得醉醺醺的祖父不肯坐在另一辆车上，一样挤在这里。
郭氏扭身走了，那冷言冷语却激得一脸麻痹的程修文喉咙一热，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几年来的糊口无异于一场恶梦。
画卷像是烫手山芋般被扔到了桌案上，收回啪的一声响。
程修文这一支总算在程家庄安设下来，与此同时，从二里庄赶去都城替程大姑奶奶之子程瑞泽送请柬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一头雾水，挠挠头道：“太太的娘家人都那里去了？”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头发梳得油光瓦亮，用一支黄澄澄的金簪牢固着，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后辈，但要说能有多大背景，以摊主的目光来看，倒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