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沁香园开业以来碰到的各种困难详细说了。
有些纸笺市道上仍常见,有些因其高贵已经极少见到。
茶壶茶盅都是粗瓷,碟子也是,灰突突的粗陶。
文竹已经沏好茶端上来,又奉上两碟她本身试做的点心。
罗进皱着眉头指导道:“竹叶之美在于节,竹节要瘦,竹叶需得错落有致,你的竹过分丰腴;墨菊之姿在于气,你画的菊花没有傲霜之风骨……”
程峪引她到清和楼,叫一壶茶,渐渐翻着看了看,“画得不错,不过南池子这边做得是六部跟翰林院的买卖,来往公文用纸都是中规中矩的生宣熟宣,极少能用到纸笺。”
辛渔道:“也是有些人从古书上看到仿着做的,但织这类布破钞人力财力,并且不好穿用,就只织出来十几匹。”
杨萱低头沮丧地说:“薛涛笺名满天下,我感觉这些纸笺一定就不如薛涛笺。”
不甚甘心肠抱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还是心有不甘,干脆去东江米巷找程峪。
当头一盆冷水浇上来。
驿站在腊月初十之前就不接函件了,杨萱赶在那之前已经写过一封信,这会儿没甚么特别想写的,就把这几天的事□□无大小地写了两页。
杨萱面色有些挂不住,讪讪隧道:“我是说,这类纸笺放在铺子里能不能卖出去?”
辛渔笑一笑, 张臂将杨萱抱住,哽咽着唤声“萱萱”,已经说不出话来, 半晌深吸口气,抬头眨眨眼, 这才规复安静, 高低细细打量着杨萱, 叹道:“萱萱长大了……没想到, 你竟是住在这里。”
杨萱没多解释,直说道:“萧大人往大同去了, 允我暂住。三娘舅几时返来的?”
杨萱抻开布头,见织物极其丰富,是好料子,但斑纹过分麋集,穿在身上就像穿了本经籍,不由笑道:“这个还真不好穿,只要寺里方丈才穿这类纹样。”
写完后,见两边留白处光秃秃的欠都雅,便另换支笔,勾画出一丛墨菊。
就如据传李太白题牡丹诗所用的金花纸,是用蜡笺为底,刷一层胶液,再拿着金箔筒,用小棍悄悄敲打,让金箔粉均匀地落在蜡笺上,然后再覆一层薄薄的蜡笺,直到晾干。
程峪一听便听出来,莞尔笑道:“罗进言语朴重,眼力倒是极好的……不过女人的画也有可圈可点之处,用笔细致,另有阿谁阿谁……”
杨萱买了颜料回家,兴趣勃勃地画出一摞纸笺,挑出十几张本身以为相称不错的抱去给罗进看。
辛渔点点头, 迈步走进厅堂。
杨萱俄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将辛渔送出门。
摆布闲着没事,杨萱便挑出来两张妃色素宣筹算给萧砺写封信。
杨萱顿时来了兴趣,接连画了两页墨竹,画了两页墨兰,还想再调出色彩画几张,只苦于眼下颜料铺子都关门,想配色也配不成,只得作罢。
本来清秀的脸庞深深地凹出来,整小我瘦得几近脱了形。
赶紧取出荷包,把内里几张银票往杨萱手里塞。
杨萱一一应着。
杨萱听出话音来,钱多也是感觉纸笺不好卖。
程峪盯着纸笺思考半晌,开口道:“女人既然手头银钱尚宽余,我想不如就做个大的。当目前中画竹画得最好的当属严伦严大人,我们求一副小画,再寻个技术高的匠人刻一副枣木模型。届时进了素宣,不消现画,只拿模型沾了油墨印上去马上。当然公文或者门生做文章用不上,但来往手札,或者誊抄诗词用着极好……眼下就是严大人的书画难求,如果其别人,不如严大人名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