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嗔道:“有得你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按事理,会试发榜以后三天,就是三月十一要停止殿试,前八十人复考后,名次高的二十人能够得见圣颜,由御笔亲批名次。
吃过夜饭,杨萱对着烛光重新到尾看了两遍,这科共录了二百四十八人,没有熟谙的名字。
辛媛鼓着腮帮子,“亏我还给你缝过擦口水的帕子,今后不跟你好了。”
杨萱唇角微弯, 可泪水却不受节制般喷涌而出,顺着脸庞往下淌。
明显也是被内里的噪杂声吵醒了。
杨萱跟松枝商讨,干脆又想出来几种意头好的名字,诸如“状元落第”、“竹节登高”,都是将原有的糕点略加润色,换汤不换药。
这空当,春桃与文竹也都起了身,听闻此事,都愣在本地。
半天,文竹才道:“不会变天吧?”
这番打岔,先前的哀痛尽数散去,杨萱不再提那些悲伤事,倒是当真打量辛媛几眼。
辛媛见杨萱打量她,更加挺直腰杆,笑道:“这会儿你得俯视我了吧?”
可见张继虽是宠她,却也并非由着她性子不加管束。
杨桂有些害臊,但看着张继手里的封红又想要,便小声说了句,“问表姐夫安。”
将前些天本身画出来的纸笺递给张继,“……想求严大人画几幅小画,竹也罢,兰也罢,然后寻匠人刻成像模型近似的印章,届时印在纸上,用来写信也罢,誊写诗作也罢,比平常纸笺多几分雅韵。”
杨萱听薛猎户的婆娘说过,女子太早破身会不长个子。
张继公然也信守信誉,情愿等她及笄。
松枝悄声道:“街上多了好些军士,隔着两三丈就站着一人,另有头领来回巡查。”
辛媛闻闻茶香,皱眉嘟哝,“你如何用这类茶盅,丢脸,跟茶叶也不相称。”
这事已在杨萱预感当中,也没有太多绝望。
他宿世都是考中探花郎的人,转世而来五年多,竟然连个进士考不上。
杨萱仓猝告饶,“阿媛饶我此次,我另有端庄事儿求姐夫。”
两人捧首痛哭。
春寒料峭的天儿,松枝热得满头大汗,干脆把外套脱了,只穿件薄弱的衫子,自有司胡同返来,板车上落了好几条熏着香味的帕子另有香囊荷包等物。
辛媛惊奇不已,“你卖笔墨纸砚也就罢了,为啥还卖点心,你……把铺子租赁出去不可?”
辛媛瘪瘪嘴,想再辩白,瞧见张继朝她使眼色,便没出声。
“叫醉墨斋,就在南池子大街,离皇史宬不远。”
不测的是,夏怀宁也没中。
杨萱不由好笑。
李山挺仗义,润笔费分文不收,反而交代说如果不好刻,他再重新画。
辛媛端起茶盅抿两口,再抿两口,四下打量番,“清算得挺洁净,你如何找得这屋子?”
张继忙道:“一家人,不必见外。”从袖袋取出个封红,“没出正月都是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又唤了杨桂来,“另有你的。”
另有民气惶惑的学子们。
小贩道:“多看一遍,看完了还能引火。”
进入仲春,京都街头到处可见外埠前来赶考的学子,醉墨斋是前所未有的繁忙,沁香园也申明渐响,不时有学子慕名前去帮衬。
没想到,圣上竟然在这个时候驾崩,另有人主持殿试吗?
杨萱教他叫人,“是表姐夫,媛表姐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