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萱道:“这个放心,我不会让你被人瞧不起,你只想想李石这小我如何样?”
十亩地,加上屋子,差未几五百两银子。
之前杨萱给文竹的那所院子是用了她的银子,事前没筹议萧砺。
正房更是混乱,地上落着纸笔,墙上结着蛛网,茶盅歪倒在桌面上,也没有人管。
萧砺凑在她耳边低声打趣,“先哭一阵,哭完了我们看看如何清算。”
萧砺笑道:“就听你的,再买一百亩地。”
“但是……万一呢?”
萧砺回屋将飞鱼服脱下来,别的换了件轻浮的衫子,候着杨萱洗洁净,搭到竹竿上晾着,一边道:“圣上别的另有犒赏,不过还没拿到,等拿到再带你去看。”
萧砺孔殷地说:“萱萱,你是我的,我会对你好,不会嫁给别人。”
杨萱莫名就落了泪。
杨萱翻开荷包,见内里卷着十几张面额不等的银票,也没有逐张计算,只沉吟道:“既然圣上晓得你手里有银子,还是再买地好了,总得让他晓得这银子仍旧是为朝廷花的。”
萧砺垂眸对牢她的眼,低声道:“我带你走,豁出去名声出息都不要,萱萱,我承诺过的,只要你情愿,我带你走。”
此次礼数足,还带了四方表礼。
杨萱细心揣摩着她的语气,猜想道:“你感觉此人还行?”
如果只是犒赏能够居住,那么这道手续便能够省了,选个日子出来住就行。
杨萱挑眉,“每家都有两万多两银子的产业?”
“一定,”杨萱解释,“我估摸着李山没结婚是要等考完会试攀上户更好的人家,他是嫡宗子理应慎重……李家既然来求亲,这些事情想必考虑过。等下次问问官媒。”
萧砺怔住。
官媒笑呵呵隧道:“女人别一棍子打死,男女攀亲讲究缘分,不是有句话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的红线系上了,就是相隔千里也能结结婚。女人先考虑考虑,我归去再问问主家,过几天再来。”
春桃考虑半天,又道:“江西太远了,真嫁畴昔就见不到女人了。”
“我情愿,”杨萱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那你为甚么不早点来?”
入目便是一片富强的狗尾巴草,袒护了本来平整的青石板路,往西瞧,竹韵轩门口的青竹还是,那座精美的太湖石假山却被埋没在杂草中,落空了灵性。
萧砺目光闪动,“好地角的宅子不好买,等探听了再说。”
春桃红着脸道:“统统由女人做主。”
杨萱有些恍忽,不自主地想起宿世见到萧砺时候的景象。
杨萱并不知此中有这些弯弯绕。
萧砺既无法又觉好笑,低头看到她脸上公然红红一片丝线印子,柔声道:“我先把衣裳换下来……本来是想让你欢畅欢畅的。”
范直心机精密,岂能听不懂这二者的不同,可他硬是假装不懂,当着丰顺帝的面儿叮咛寺人,“让司礼监找人探听探听屋子出售了没有,如果没卖,着户科别的写下房契,连锁匙一并送给萧千户。”
杨萱轻叹声,“二十八归去,多住些日子,恰好避开暑气,约莫六月初十返来。”
杨萱满眶的泪水顿时憋了归去,狠狠地将帕子甩到萧砺身上,“你讨厌!”
杨萱踏下台阶,走进二门,仪门旁王婆子常常坐的竹椅还在,只是落满了灰尘。院子里散落着几条帕子和两件女子衣衫,被雨淋日晒的,早已褪去了本来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