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杨萱眼眸里闪出光彩。
宿世,她想不到萧砺会以三品官员的身份跪在地上给范直充当车凳,而现在,她也未曾预感萧砺会因为她承诺结婚而如此欢乐。
杨萱沉默无语,她切身经历过的事情,怎能够不晓得?
杨萱内心软成一片,轻声道:“这么晚了,不准上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影子相叠,浑然一体。
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在清和楼,她急着去见他,下楼梯时不把稳差点跌倒,萧砺伸手搀扶,就是对她说,“你别急,我总会等着你。”
“不会,”萧砺发笑,柔声安抚她,“别听人瞎扯,不会疼,她们都是哄人的,骗小孩子。”
杨萱才不管他说甚么,绕到他身后,两手扯着先前那道裂缝用力扯开,就见萧砺肩上鲜明三条红印子。
杨萱怒道:“是不是范公公又打你了?他追不上你,也打不过你,你就老诚恳实地挨揍,不会躲开?”
他手上布了层薄茧, 力道又大, 拂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
蓦地间,想起一向搭在萧砺肩头,又想起他身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杨萱霍地站起来,抬手去掀萧砺衣裳。
面疙瘩下到开水中,很快浮了上来,再将青菜撒出来,临出锅前打个蛋花。
隔着水汽,是杨萱美丽的面庞,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不大工夫,一碗香喷喷的面疙瘩汤就做好了,摆在厨房的方桌上,袅袅散着白汽。
正在杨萱心机百转之时,萧砺已健步如飞地走进屋子,谨慎地将她放在椅子上,蹲~下身瞧她的脚,“是那里疼,脚踝还是脚底?”
萧砺赔笑解释,“从寄父那边出来就有些晚了,在银楼又迟误些工夫……我惦记取过来看你,没顾上吃。”
萧砺见她神采不好,赶紧跟出去,“萱萱,你别活力,我不疼……你去哪儿?”
萧砺道声好,用脱下的短衫胡乱擦了把头发,搭在肩头。
此时现在,相隔不远的椿树胡同,方氏母女也没有睡,却不是因为这般旖旎,而是因为满屋子嗡嗡乱叫的蚊子。
清楚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可面对她时,却老是谨慎翼翼地。
萧砺黑眸映着明月,闪亮逼人,“萱萱,我会对你好。”
杨萱几乎又落了泪。
萧砺重重点头,“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
自从杨萱到田庄祭拜二周年开端,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方母实在没有体例,叹道:“阿静啊,早让你去买块纱来糊上,就是不听,这还如何睡觉听娘的,明儿一早从速把窗纱买来。”
是她眷恋的,让她放心的味道。
每年的这两个日子,结婚或者订婚的男女是能够光亮正大地联袂而行,不会被人诟病。
这话……何其熟谙!
她喜好被他牵动手,喜好被他抱在怀里,乃至,也不讨厌他亲吻她的脸,但是,只要提到结婚,脑筋里总忍不住闪现起宿世的景象。
杨萱无语,气鼓鼓地往外走。
是“她”的大人的味道。
“管!”萧砺长长舒口气,只感觉心头酸软得短长,有热辣的液体直冲向眼底,他微阖了眼, 半晌低下头, 望着杨萱满眼满脸的泪,柔声道:“我的……萱萱, 我如何能不管你?”
这香味勾起萧砺饿意,腹中“咕噜噜”响了好几声。
杨萱深吸口气,避开地下水坑,走至萧砺身前,柔声道:“大人,该去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