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晾在外头的面板已差未几干了。
正在遴选,眼角发觉到一抹熟谙的身影,从大街上闪身而过,夏怀宁忙扔动手中墨锭冲出去四下张望一番,瞧见前头有个挎着菜篮子的纤细背影――行动轻巧,不紧不慢,一把只手可握的细腰修竹般悄悄动摇。
夏怀宁一颗心顿时高高提了起来,上前挤在伴计身前。
因她买的多, 且住在四周, 伴计们应允待会儿给送到家里去。
老头对周遭住户但是门儿清,扳着指头数算,“最东头住的是位官爷,年事很轻,必定不是你那表姑父;第二家孩子都小,才六七岁,也不像;第三家空着好几年没人住;第四家跟我几十年的老邻居,家里儿媳妇是明媒正娶的原配;最西头那家就只两个女人,老迈招了养老半子,老二嫁在水磨胡同。后恐怕是记错了,这儿没有你的表姑,往别处探听吧。”
夏怀宁谢过老丈,心有不甘地在胡同里又盘桓一阵子,便瞧见绸缎铺的伴计扛着好几匹布料,“咚咚”敲最东头那家的门,“家里有没有人,瑞庆祥送货的,开开门”。
萧砺笑笑,“小七在酒楼掌勺,做得一手好菜,以往除夕都是他和面调馅,我们几个一起包。我包得欠都雅,擀面皮还行,又快又圆。”说着,滚圆的饺子皮就从他手中飞出来,果然不是吹牛,当真又快又好。
而夏怀宁却不知去了那里。
杨萱从速畴昔翻开门,除了萧砺以外,另有杂货铺的伴计,推了独轮车,将她买的百般东西一遭送来了。
杨萱先走进杂货店, 买了面板、擀面棍、火炉及大大小小的陶瓷盆等厨房器具, 又去绸缎铺买了湖蓝、石青等好几匹棉布, 最后挑着色彩极淡的粉色云纱扯了一匹筹算糊窗子。
老头高低打量他一眼,见他衣衫划一像个墨客,礼数又足,遂问:“甚么事儿?”
正忧愁,忽听“吱呀”一声,从西边第二家走出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头,夏怀宁眸光一转,上前拱手做个揖,“老丈请了,小可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