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穿戴昨日她才新纳好的松绿色蜀锦圆领袍子,白肤嫩面,锋眉秀目,低头望她的时候却含着些温意。如玉早忘了昨夜的那场气,暗道:果然好衣服也要好人来衬,张君穿了这衣服,更加与这村庄里的男人们成二形了。只是他还缺条好腰带来配这件衣服。
她便说,便伸了手缓缓的往下抚着肩头。如许的表示与引诱,是个男人都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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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香气氤氲,茵帐绸帘沉沉而垂,红木格螭曲蜿,青玉灯台精美的屋子里,那叫知县陈全神魂倒置恨不能夜夜缠绵的女子而仍还直挺挺的跪着。张君已经站了起来,叠好如玉替他缝的袍子揣到怀中,叮咛跪在地上的待月:“你要既刻快马传书一封到东宫,将这些事情奏明太子殿下,叫他从蜀锦解缆,细细查访各亲王的诸位妃嫔们,看可否查出那沈归究竟是和那位王爷有牵涉。”
如玉快跑了几步,连连摆手:“二伯,我真不要的,你快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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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含笑赏识着自家的院子,头顶半山腰上,张君亦远远盯着她。直到她回身出了院子,他才收回目光,漫步散游,一向走到村西头两座高山相夹处,远远盯着山下一座寺院。那寺中一众武僧正在筹划技艺。
虽说虎哥一个叔叔是渭河县的知县,另一个是这周遭几十里陈氏宗族中的族长,但毕竟那些朱紫们都搬到了城里,离这村庄很远。大事上或能相帮,这类邻里街坊间小吵小闹的事情,却也难以占到便宜。
虎哥娘恰是为了此事而来,此时气的两手撑着扶门框就要站起来:“妮儿娘你甚么意义?你可得给我做证,没有甚么大雁,那是如玉用心诓我了,我筹算好了,今儿起我娘俩就要在如玉家用饭,我还要撕烂她的嘴。”
张君还等她下一句,便见如玉方才还怒冲冲的脸上渐又浮起一股带着狭促意味的笑意,随即又回身进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