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江离第一次见柳沁作女孩儿打扮,一身的红,云锦的桃红袄儿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儿,绣工高深,在灯笼的映照下都能清楚看到花儿的花瓣层叠,闪现出怒放的姿势,领子上镶着一圈白白的毛领儿,衬得她圆润的小脸更是玉肤冰肌,大大的眼眸更黑更亮,下着一条大红的散花百褶裙,头上梳着双平髻,髻上绕着珍珠头饰,整小我看上去就象年画上走下来的小玉女,敬爱到恨不能将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柳老爷杜口无言,中间柳诚毕竟年青,听得是火冒三丈,忍不住开口道:“五叔,话可不是这么说,我们柳家谁不晓得方家是我们的仇家,不说祖父,当年我爹刚在芜城站稳脚根,这方家就跑来掺合,背后不知下了多少袢子,前些时还在朝中参了我爹一本,这些,莫非五叔都不记得了?”
五房的四个儿子,此中二爷和四爷是张氏生的,张氏常日最疼的就是老四,为了帮他找媳妇,挑三拣四的已挑了两年多,这回听得他要订婚,老夫人也猎奇起来。
柳沁出了大厅,让长兴去叫江离、海哥儿潮哥儿,让长盛和翠羽将花炮搬到厅前空位上,世人正繁忙着,江离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一长溜,没想到五房的孩子也都跟了出来。
张氏悄悄撇着嘴,见了老夫人的模样也不恼,心中反而欢乐得很,这高氏自夸出身世家,又有着大嫂的身份,常日不将本身放在眼里,现在好了,攀上了方家,等三皇子荣登大宝,方家失势,有你们都雅。
“哦,不知订的是哪家?”
柳沁当然不会奉告他她心中的设法,更不会去说柳梅的事,只嘻嘻一笑,拉着江离的手,撒娇道:“当然是阿离哥哥你啦,这么半天赋出来,也不陪沁儿玩儿。”
柳老爷固然内心很绝望,但仍没健忘作为大哥的任务,劝道:“庆业,你家老四的婚事是否再考虑考虑,毕竟是婚姻大事,干系到他平生,想当年你……”
江离发笑,摸摸她的小脸,这时长盛已扑灭了几只花炮,顿时空位上就象一株株火树银花在开放,光辉极了,小娃娃们都鼓掌喝彩起来。
“是方家二房的女人,本年芳龄十七,传闻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脾气也和顺。”张氏喜滋滋的说道,全然不顾老夫人的脸已黑了下来,“唉呀,你不晓得我家老四有多对劲,听得订了这门婚事,笑得都合不拢嘴,我家老爷也欢畅得不得了,方家但是世家大族,在都城都是为皇后和三皇子办事的,今后还不得博个公候铛铛,我家与方家结结婚家,老爷今后的官位晋升自有亲家帮手,就不再劳烦大哥了。”
听涛轩里一时冷了场,这边外书房里,柳老爷的神采也不好,他看着面前这个他当作亲兄弟般的堂弟,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他晓得他这五弟固然表面不显,实在心中对他很有微词,这些年五弟沉浸在和顺乡里,本领没有涨多少,名利心却更重了,再加上妇人的调拨,与他之间是越来越远,与方家倒是越走越近。
宴席虽是男女分桌,但仍在一个屋子里,中间只隔了张屏风,宴席吃到一半,柳沁耐不住席间的沉闷,她不是真的小孩,天然看得出两家的不睦,以是叨教了娘要去外间看小厮放鞭炮去,老夫人本身都想走了,自不会拘着柳沁,笑着点点头就让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