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娘要代夫纳妾,柳沁直觉一个炸雷轰在头顶,有点懵,实在不能设想,深爱的夫君,本身却要亲手将他交到另一个女子手中,还得做出心甘甘心的模样。
可师娘说得也没错,有妻有妾,本是人间常态,我柳府无纳妾的端方,可别人呢,别府呢?
这一晚,梅院里几点灯火,一向亮至天明。
若我是男人,我有没有但愿过左拥右抱?
并且姚宣容敢必定,柳沁是晓得夫君与翠柳之间的事的,固然她从不提。
新思与旧想,前一世的品德标准与这一世的伦理纲常。搅合在一起,将她的脑袋搅成了一个大糨糊。
柳沁转向翠柳,神采慎重,轻声叮嘱,“翠柳姐姐,此去你要多保重,也望你爱重教员,恭敬师娘,善待师弟师妹,一家子好好过日子。”
可越思考,越茫然。
“师……师娘,你要带……带翠柳姐姐一起走?”
天光大亮,时候不早,姚宣容拜别了老夫人,最后摸摸柳沁的头,扭头上了马车,就怕再呆一会儿,会有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感谢你,不顾多年交谊。逆了身边人之情意,只为保我一家团聚;感谢你,当年的安慰,解我心头之忧;更感谢你。本日的劝止……
“是啊,姐姐,女人的情意你就收下吧。”
“我细想过,这些时也细心察看了,翠柳真的挺好,她……与夫君之间也……也有交谊,信赖我们今后必然能很好的相处。”
又不知是谁,吹奏起一曲欢畅的笛音,如黄鹂声声委宛,如乡野安闲欢乐,将一腔愁绪散尽,眉头尽皆伸展。
以我初心,换他之情。
“师娘,他日你会悔怨吗?”
“翠柳姐姐,我们主仆一场,本是缘份,虽为主仆,情同姐妹,当日我阻你,是望你能正端庄经的当个主家娘子,本日我送你,是全我们姐妹的情分,你又何必推让。”
望向远天。
翠羽话未说完,声已哽咽,带得翠柳终究哭出声来,重跪在柳沁身前,“女人待奴婢之情,待奴婢之谊,奴婢都晓得,奴婢都明白,奴婢此去,定为女人立一长生牌位,日夜为女人祈福,祝女人一世安康。”
老夫人亲送姚宣容至门口。
柳沁实在了解不了。
一边走,一边思考。
那些伤感的沮丧的话都不说了,只叮咛翠羽将她的百宝箱拿来,亲取了一套红宝石的整副头面,两支金钗,另有两百两银票,交于她的手中。
有妻有妾,本是人间常态,哪有男人不想享齐人之福,纵我再不肯,他日总会有人进门,与其比及当时,不若我本身挑个合情意的,何况翠柳与你教员亦有前缘,人又和顺诚恳,我信赖她,更信本身的目光。”
临别的夜晚,跪在柳沁的身前,含泪磕了三个响头。
本要亲问江离的话,也不再问了。
从竹院里出来,柳沁出奇的沉默。
柳沁将她扶起,伴随了她九年的人,已是嫡亲的存在,现在远别,不知何日才气相见,心中说不伤感是不成能的,但这是翠柳的心愿,她应当为之欢畅。
“不,不,女人,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未完待续。)
“师娘,路上多保重,到了帝都记得带个信返来。”
姚宣容摇点头,“我不晓得。或许会,或许不会。”
摸了摸柳沁的头,姚宣容咽下未出口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