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老太太迈着盘跚的法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阁房,然后房门随即便被合上了。而接着,一串重重的咳嗽之声蓦地响起,带着些许痰意,看来也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坐了太久,传染上了风寒之症,需求好好地歇上一歇。
“蕙心,”大夫人微微沉吟,想出了一个最轻的惩办体例,“蕙心行动公允,按家法本应杖责二十,但念到护主心切,遂免了杖责,罚俸五两银子,以儆效尤。”一番话落,蕙心叩首谢恩,而锦毓则终究放下了心来,摆布不过五两银子,本身垫付了便好。
“祸害锦毓?”大夫人不由悄悄叹了口气,“她,不过帮锦毓强出头罢了,而那位小丫环不识好歹,却也咎由自取。”
这女娃虽是遭到了曲解,却一动不动地乖乖跪在地上,任人指导猜忌。这是要有多么强大的心,才气顶得住这莫大的委曲,另有双膝浸在寒冬雪水中,彻骨的寒凉……
如此看来,定是嫣然那丫头又在老太太面前乱嚼舌根子,成心打压蕙心的气势,委实是忘了本身庶女的卑贱身份。何如,嫣然虽是本性放肆善妒,倒是得了老太太的偏疼,愈发放肆无人管束。
“强出头?”老太太冷冷一笑,“那名小丫环,对锦毓但是有恩的,而蕙心为了一丁点小事便大打脱手,生生给锦毓安上一个恩将仇报的罪名,如许出头,恐怕是在害锦毓吧?锦毓本就脾气软糯,此过后,怕是更会失却民气。”
半晌后,咳嗽声垂垂淡了下去,司徒锦毓这才突然想起,蕙心丫头还跪在地上的呢,但是别被冻坏了身子。微微低头,但见本来潮湿的空中,离了火盆以后刹时冷解冻冰,而蕙心就端端地跪在那冰面之上,神情寂然一动也不动。
司徒锦毓作势便要去将蕙心搀扶起,却被大夫人一把拦住,心中一酸,刚欲开口解释,却见芝兰捏了个铲子,在冰滑的空中上用力敲了敲,将那些个薄冰砸了个粉碎。心中一暖,锦毓方知,还是母亲考虑得全面。
“蕙心,你受委曲了。”大夫人快步上前,悄悄抚了抚蕙心的小脑袋,一番话,带着几分淡淡的疼惜之意。
“如果如此,那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那日里锦毓出错落水,单身跳入冬水救了锦毓一命的丫环,恰是面前这位蕙心女人,现在不过一个曲解,莫非就要将这女娃废掉了吗?谁对锦毓好,我身为母亲,自是比别个清楚。”说话间,大夫人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只是那笑,却带着几丝牵强。
“是啊,是她,是她救了孙女。”倏尔,沉默很久的司徒锦毓怯怯地发了话,为大夫人的说辞做了个证,言之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