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闹!”袁崇武心头火起,念及亲儿安危,再也得空顾及其他,刚要走出主帐,却见安氏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只道了句;“你放心。”
她,是凌肃的女儿!是他的仇敌!是他日夜不敢忘,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仇敌!
穆文斌大惊,只道;“恕部属痴顽,不知元帅为何如此?”
但是,安氏何辜,她只是一个母亲,那一身血淋淋的伤,更是令他悔恨自责,这统统,皆是因他而起。
而当他展开眸子,神采已是规复如常,只将姚芸儿的小手送进被窝,冷静看了她好一会,终是俯下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刚抚上姚芸儿的小脸,尘封多年的旧事却又是澎湃而来。
如袁崇武所说,岭南军如果退守西南,有慕家在,也是讨不了好去,终是不免一战。
“先生不必多礼。”袁崇武虚扶了一把,而后走至主位坐下。
想起那新鲜的七万条性命,袁崇武只感觉心头沉甸甸的,似是要喘不过气来。
渝州大战,岭南军惨败,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同袍兄弟,一个个死在他面前。
主帐中,孟余已是等在那边,瞧见袁崇武后,立时行下礼去。
他们都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死了,他却活着。
姚芸儿就寝极浅,待袁崇武将她抱在怀里后,她便是醒了过来。
纵使本身棍骗于她,孤负于她,萧瑟与她,纵使她现在孱羸如此,蕉萃如此,纤瘦如此,她的眼睛里却还是没有涓滴的怨怼,有的只是满满的心疼,而这股子心疼,却更是令贰心如刀绞。
“元帅,无妨听部属一劝,弃守烨阳,领兵向西南后退....”
姚芸儿见他如此,心头的委曲早已被不安与担忧所代替,她悄悄摇了摇袁崇武的胳膊,标致的瞳人里,尽是担忧与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