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将身子埋在母亲怀里,她甚么也没有说,唯有一行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徐靖心头大恸,忍不住将姚芸儿一把揽在了怀里,泪如雨下;“芸儿,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对不住你啊!”
姚芸儿的脸倏然变得惨白,徐靖焦心不已,攥住了女儿的手,又一次的开口道;“你倒是快和母亲说说,你究竟是如何识得的赫连隆日,那日的宫宴,只要天子与王公大臣作陪,你既然没有列席,他又怎会晤到你?”
“哦?那是何事?”夏志生不解道。
男人话音刚落,世人皆是沉默下去,显是在等着袁崇武拿主张。
孟余与夏志生对视一眼,却都是心下无法,直到李壮被人喊去训兵,孟余才开口道;“夏老,实在此次我们的探子从京师还传来一个动静,只不过方才在帐中,孟某没敢奉告元帅。“
“不必,”不等他说完,便被男人打断;“我亲身去。”
“女儿不孝,一向都未曾为您和爹爹做过甚么,现在爹爹已经不在了,女儿已经没有机遇再去尽孝心了。现在,就让女儿,为娘做一件事吧。”
可蓦地,儿子明朗的容颜闯进脑海,大周朝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要将她逼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让她无路可走。
“既然是缔盟,自是要将事做全,下去吧。”
孟余一怔,迟疑道;“元帅,慕产业日也会有送亲使,您若不去,慕家的人想必也不会有甚么牢骚。”
“幽和六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那周景泰倒也当真舍得。”闻言,就连一贯粗枝大叶的李壮也是忍不住咂嘴。
她晓得,天子恨本身入骨,这个皇宫,她早已是待不下去了。现在赫连隆日既然会求娶本身,皇上自是不会回绝,她嫁到大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却还是向着母亲问出了这句话来,她那样期盼,期盼着母亲能奉告她,不会有人把她送走,即便是一句安抚,也好啊。
夏志生沉吟半晌,低声道;“不知那小天子,会不会将思柔公主嫁给赫连隆日?”
夏志生点头,叮咛道;“这些事我们无需去管,先生牢记要封闭动静,千万不能让此事传到元帅耳里,元帅与七蜜斯的婚事近在面前,毫不成出一丁点不对。”
姚芸儿垂着眸子,听到母亲如此相问,心头便是一凉,眸心尽是骇然的看着母亲,轻声道;“娘,您说甚么?”
孟余见他已是措置起军务,便与世人一道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孟余也是道;“不瞒夏老所说,我倒是真盼着薛湛能起反意,只不过薛湛那小子年纪虽轻,却甚有风骨,要他叛离朝廷,怕是不太能够。”
袁崇武面不改色,只将目光放在面前小山普通的军报上,表示世人退下。
“娘,女儿情愿嫁到大赫,您别哭。”姚芸儿伸出小手,为母亲将脸上的泪珠拭去,她的声音轻柔,一字字打在徐靖的心上,让民气如刀割。
袁崇武神采淡然,只道;“一样的兵马,在分歧的人手里,能力自是分歧。赫连隆日天生神力,在大赫国中向来被称为‘天将军’,如果这一次当真由此人统兵,的确是不得不防。”
夏志生不由得苦笑道;“都说红颜祸水,前人当真是诚不欺我,不过戋戋一个女人,恰好惹出如此多的动静,那朝廷早已将思柔公主与薛湛的婚事昭告天下,现在周景泰若真要将公主送到大赫,莫非就不怕薛湛起兵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