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只说一句,我从没想过要杀你生母,这是她本身的挑选。”
除夕夜中,慕家两位公子被刺客所杀的动静不胫而走,都城守军告急汇合,一夕间京师大乱,慕家驻扎京师的雄师于午门与御林军对峙,两军互不相让,对峙不下。
袁崇武并未说话。
姚芸儿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倒是那般苦楚,她昂着脑袋,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句话来;“即便他对我们有恩,你也还是会杀了他,就像你杀了我的母亲一样。”
“大周已经亡了,我哥哥已经死了,莫非这还不敷吗?你为甚么必然要杀她?她是我娘啊,她是生我的娘,你为甚么不能留她一命?”
说完,袁崇武不再去看姚芸儿,只站起家子,沉声说了声;“你先歇着,明日我在过来看你。”
早已有袁崇武的亲信等在那边,瞥见薛湛出来立时迎了上去,抬高了嗓子道;“将军请随我来。”
姚芸儿的泪珠便是肆无顾忌的滚了下来,对着袁崇武道;“你没杀他,你是不是还要奉告我,你将他送出了宫,他活的好好地,只不过今后我都再也见不到他了,是如许吗?”
薛湛抬了抬眸,安静的声音未有涓滴起伏;“薛某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她低声呢喃,这一句刚说完,心口便是大恸,让她的神采倏然变得惨白。
薛湛瞳孔剧缩,但见面前的男人身材魁伟,面色严肃,一双黑眸通俗内敛,这话如果从别人的嘴里说出,薛湛毫不会信赖,可不知为何,这句话从袁崇武的口中说出,他竟是没有思疑的来由。
袁崇武闻言,却也不觉得意,他站起家子走至薛湛身边,倒是沉声言了句;“你我二人,不过是态度分歧,我敬你是条男人,你走吧。”
薛湛听了这话,紧抿着唇线,不发一言,隔了很久,男人清俊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苦楚,终是说了句;“岭南军与凌家军之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就连薛某寄父亦是死于你父子之手,可我却不能杀你。”
岭慕两军自袁崇武即位后,一向是明争暗斗,慕玉堂与袁崇武更是在党政之事上隔空比武了数次,两边此消彼长,却无人敢妄动,此番慕整天擅作主张,欲操纵凌家军与岭南军之间的深仇大恨,暗害以薛湛刺杀袁崇武,不料竟被反噬。兄弟二人,血洒合欢殿。
“好?”姚芸儿咀嚼着这一个字,身子倒是禁不住的簌簌颤栗,竟是将本身的手从男人手中抽了出来,清平悄悄的说了一句:“你将他杀了,这便是好,是吗?”
袁崇武这才发觉姚芸儿神采不对,说话的语气亦是与常日判若两人,当下他再顾不得其他,只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耐着性子哄道;“芸儿,我的确已经命人送他出宫,薛湛是条男人,也是不成多得的将才,单凭这点,我也不会杀他。更何况,他对我们有恩。”
一袭黑衫的男人气度轩昂,颀长的身躯站的笔挺,恰是薛湛。
姚芸儿说到这,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顾不得拭去,一双小手攥的死紧,骨节处白的骇人。
薛湛点了点头,眼眸倒是情不自禁的穿过层层宫室,朝着玉芙宫的方向望去。
他微微点头,唇角倒是浮起一丝如有若无的含笑,言了句;“不错,你我之间,的确是态度分歧。袁崇武,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