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不止是积怨多年的霍予祺，换一名皇子即位约莫也是一样的。彼时毫不是要他的命便可了事，而是要斩草除根。
“父皇，来日非论儿臣的哪位弟弟继位，还劳父皇奉告他一声，撤除席临川的那天，需求写封信烧给儿臣。”
那寺人轻回声“诺”，当即进了殿去。半晌，殿中传出朗然一声：
“嫡宗子谋逆，群臣群情不竭，你说朕可安好？”
“呵……”霍予祺不觉间一声苦笑出喉，摇一点头未作置评，与席临川一同入了殿。
席临川一个字也劝不出，喉中微哽地温馨候着。不知过了多久，再听得天子说话时，那声音已然安静下来：“临川。”
霍予祺展开眼，缓一缓神，起家下了车。高大的宫门在面前缓缓翻开，他立足凝睇了一会儿在此处便能瞥见的含章殿，沉一口气，提步走去。
“多谢父皇。”霍予祺神采暗淡隧道了声谢，继而看向席临川，问他，“还是骠骑将军‘押送’？”
语罢，天子转过身去，不再多看宗子一眼，扬音道：“来人，收尸。”
席临川点头，继而向天子一揖，辞职拜别。
天子这才看向太子，默了会儿，道了一句：“好久未见你了。”
席临川闻声，还道先有别的事要议，正要举步进殿，却见方才出来通禀的那寺人已疾步折了返来，朝霍予祺稍作欠身：“您一同入内便是。”
席临川心中微震，未动声色地看向天子，天子却也未说话。
又一阵北风刮过，席临川蓦醒了神，将思路从这离得尚远的担忧中抽离出来。望一望已在面前的长秋宫，举步上前，向门口的寺人道：“有劳中朱紫禀一声，太……废太子想见皇后娘娘，陛下准了，晚些便来。”
天子点了头，目光在席临川面上一划而过：“去吧。”
“母后让儿臣感觉这太子位保不住……不是划一于把刀架在了儿臣脖子上？”太子眼眸低垂，却掩不住眼中的自嘲，斯须，一喟，“罢了。总归是儿臣本身识事不清，才落得如此境地。”
又是一阵温馨。这一次静了好久，才又有了些响声――是寺人入殿时的脚步声。
天子睇了他一会儿，终道：“可你还是反了。”
诏狱中老是显得阴沉得很，席临川因为私行摈除聿郸的事，曾经也来“小住”过一阵子。还起争论受了伤，愤懑交集，非常跟禁军都尉府互看不扎眼了些光阴。
“朕只能这么做。”天子面色平平，话语末音却还是没能禁止住那份颤抖。阖上眼强沉口气，又缓一缓，他才再度展开眼，“另有甚么话？”
太子又道：“哦……天然，父皇想是晓得统统委曲的。只是您能够只在乎想在乎的。”
却没想到再来，便是来见太子了。
霍予祺的面庞微微一颤。
足下未停地一向行到殿门口，隔得远远的，背后传来的话语显得不逼真，却犹能听得完整，森森凉凉的，激得他浑身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