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川在珺山种的葡萄酿的酒。”长公主抿起笑容,目光落在婢子刚放下的琉璃碗上,拿起银匙从琉璃碗中舀了两块冰搁进她的酒盏里,“他说他畴前跟你提过,但厥后碰上杀手行刺,也就没管这事。这回的是本年刚酿出来的——他要我着意跟你解释一句,不是非要在你忙了一天后扰你歇息,只是这酒实在讲究。”
“去吧。”长公主稍一点头,又从袖中摸了块腰牌出来给她,“他的腰牌。从南边城门出去,再一向往南走。”
轻一吸气间,酒香沁满口鼻,果是没有半分的酸涩辛辣之感,轻温和和地蕴了满口。
“哦……”红衣应得有点讪讪,又饮了两口酒,喃喃地奉告长公主,“实在我也不是爱负气的人,这回……就是恼他非在这么大的事上玩弄个不断。明显晓得我内心不平稳还半个字都不肯提早透给我,过分。”
红衣神采微凝,目光从酒盏移向敏言长公主。
“你猜这酒是那里来的?”敏言长公主接过酒盏递给她,又拉着她一并落座。红衣看着盏中光彩标致的紫色摇点头:“不晓得。”
翻开荷包上紧系的系绳,挑开包口瞅了一瞅,内里只要一张折了两折的纸笺。
很快寻得那日的摊子,还是那天的摊主,但是不见花灯,商品已换做了女儿家平常所用的绦绳腰饰。
“唔……是有点过分。”长公主含笑着一点头表示了解她这些谨慎思,揣测一会儿,又道,“不过临川贯是谅解的,这回如果一变态态不顾你的愠恼而硬要瞒到底,大略是当真有他的启事……你二人间的事我也未几说甚么,他若真是毫无启事地便让你憋闷这么多天,你要找他算账,本宫给你撑腰可好?”
但是那日的事情实际上并不让她高兴,厥后又有阳信公主出来横插了一杠子。二人一度闹崩,这花灯自也被她抛在脑后,搁置了好久未提——她乃至连这花灯是被她拎去了当时在敦义坊的住处、还是被他带回了席府都不记得。
马车缓缓停稳,红衣探头看了一看,已到大将军府了。
恍忽中毫无压力地脑补了他噙笑含歉的神采,红衣面色一沉,虽不知这是甚么事竟如此讲究“机会”,还是一喟,向车夫道:“去大将军府。”
马车自街道上奔驰而过。红衣因为演出的疲惫和席临川这出让人焦急的安排而窝火不免,愈想愈不欢畅,绿袖在她环膝的手背上一拍:“别不欢畅了。要我说,公子一准儿不会让你绝望,你且耐着性子瞧瞧就是,我听予祚说,他费了很多心力安排呢。”
眼下他俄然做了如许的安排……
红衣不美意义地缩了缩,遂正了正色,向她点头道:“就不……打搅长公主了,天气已晚,妾身辞职。”
红衣一怔,带着点惊奇视野下移,这才重视到她手中拎着的那盏花灯。
“猜你会活力。但此究竟在担搁不得,如若不去,只比如及来年我带你去珺山了。”
她初次登台演出,他不来道贺一下也就算了,还提早走了?!
红衣绿袖再度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驶起,喧闹的马蹄声不断于耳。红衣揭开两边的车帘往外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前来护送的禁军,实在是充足安然。
“讲究?”红衣凝睇着酒杯,手中晃了一晃。两颗冰块在杯中一碰又向两侧分开,隔着瓷盏,模糊能觉脱手上的温度愈发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