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的要求,顾南芜自是不能回绝的。牙关悄悄一咬,跟着他同去。
“在等人么?”席临川对此了然于心,还是淡问了一句。顾南芜滞了一会儿,磕磕巴巴道:“没、没有,过年无事,到处逛逛。”
红衣冷静扭过甚,对她这四十八小时内的庞大反差不做评价。
忽觉指尖一软一湿,侧眸看去,那双水亮亮的大眼睛正望着他,小手拿着他的手指就往嘴里送。
这个时候,前来参宴的官员、命妇多还未到,皇城的街道上人并未几。他奔驰而出连个熟人都未见到,到了皇城门口时保卫一看清他天然立即开门放人,一起走得顺畅。
――祖孙俩最后可不是这么回事。陈夫人第一次见到席小溪,还是红衣刚生的时候,完整没有奶奶辈对孙子辈的那种热忱,爱搭不睬的模样,红衣用脚指头猜也晓得她或多或少有点重男轻女。
泡泡真有力量……
东南角卖脂粉的店门前,一女子正等着。她背对着他,踮着脚尖往中间的道上看,熟谙的身形透出显而易见的瞻仰。席临川的无声一喟,信步上前,在她肩头一拍。
踏进长秋宫就闻声席小溪的咯咯娇笑,席临川笑看一眼,朝皇后一揖:“姨母。”
客岁的新年席府高低都没能好好过――席临川遭到的谩骂在除夕之夜应验,引得民气惶惑。以后又是小萄家中的一堆事情、紧接着席焕出征……
一整年忐忐忑忑地畴昔,到了再度跨年的时候,红衣许的欲望简朴极了:来年安然。
席临川放下茶盏,未及应话,皇后款款笑道:“陛下现下在赵妃宫里,迟些时候,你记得去宣室殿拜见。”
皇后笑而不言,席临川默了一会儿,独自上前,从坐在皇后身侧的乳母怀中将席小溪抱了过来。转手交与红衣,他稍松了口气,声音不急不缓隧道:“我有些事要禀皇后娘娘,你先带泡泡去含章殿。”
换言之,他是要她随余衡一同分开长阳然后结婚。也只能如许,若她仍留在长阳,多少会有晓得她畴前身份的人群情,这张户籍是如何办来的也够让人找席临川的费事了。
连红衣这当母亲的都只能在一边傻坐着――皇后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女孩了,她上一胎生的是位皇子,再往前算……阳信公主倒是女孩,但都嫁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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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小溪还真给面子,伸着小手主动表达出了“要奶奶抱”的意义,红衣撇撇嘴,把她交到陈夫人怀里,大感这小丫头真是天生人精!
席临川踏出宫门,未上马车,独自策马拜别。
“……”席临川挑挑眉头,将手抽了出来,“不准乱吃东西!”
“你接到的那让你来西市见的字条是我写的,趁便仿你的笔迹把余衡约去了城外。”他不睬会她的震惊,将手中的几页纸笺搁在案上推给她,“这是你的户籍――良籍,未嫁。今后如何就随你了。”
压根没心机多理他。
她赶至城外,余衡已一头雾水地等了多时,待听她说完来龙去脉,全然傻住,忙不迭地拆了席临川托她送来的那封信,傻得更短长了:“将军他……”
这孩子脾气也甚好。尚存婴孩那种特有的对万事猎奇的天真,每天东张西望的,见了甚么都想一探究竟。月初时又初会抓东西了,红衣抱着她就常被她够耳坠、拽领子,如有甚她没见过的“新奇事物”呈现在面前,更会皱着眉头伸着小手一个劲儿地跟大人要――但长处在于,偶尔有不能拿给她的,也鲜少见她为此哭闹,左不过就是脸上显出点不欢畅来,嘟着嘴把脸闷在母亲怀里,不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