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各自考虑，而后连续点了头。席临川静了斯须，续说：“以是臣逼着何庆报歉，并非为了面子，更不是故意让何将军尴尬。”他说着看向何袤，面上一弧笑意，“何将军多虑了。”
以后席临川赢了，下了何庆的剑，当众让何庆尴尬了一阵子。
敏言长公主慢条斯理地说着，红衣清楚了了地感遭到她在搅、混、水。
“姨母您……”席临川牙关紧咬，搭在案上的手狠攥成拳，目光划在那女官面上，“你尝尝看。”
皇后又持续说了下去：“陛下要本宫做这个主，本宫能如何做主呢――你是甚么身份，你比谁都清楚。你且说说，你想要甚么？”
缕词忙叩首：“奴婢缕词。”
“本宫晓得你委曲。”皇后声色安静，“本宫自会厚葬你，许你一份哀荣。若你情愿，坊间街头传播的话本里都可觉得你留下一页，传播下去，先人都会赞你贞烈。”
她抬起视线，视野投在面前的背影上。
缕词顿时花容失容，不顾礼数地惊诧昂首：“皇后娘娘……”
何庆更是说了很多刺耳的话，不但直指席临川出身寒微，更连带着把皇后、大将军都骂了出来。那么……明天这般，又为甚么连皇后都向着何家？
氛围僵得愈发短长了。
一起上的提心吊胆不亚于昨晚俄然被召进宫。
氛围一片冷肃。
“哪个是缕词？”帘后的声音传来，听着谨肃。
“依本宫看呢……”敏言长公主考虑着吁了口气，“在坐的都是和此事相干的人。临川你故意瞒着的事，本宫不逼你说，倒不如……”
红衣一样惊得说不出话，眼眸微抬，目光所及之处，几个宫娥正在侧旁备酒。药粉磕进斟了酒的瓷盅里，想来该是剧毒。
皇后气味沉下，不再看他，只问身边的女官：“酒可备好了？”
珠帘后，皇后稍点了下头。
但是……
缕词踟躇了好一会儿，面色非常难堪。仿佛并非在思考“想要甚么”，而是实在怕说错了话才不敢妄言。
两旁席位上亦坐了几人，各自品着茶或者沉吟着，没有一个说话。
缕词的面色泛了白，薄唇翕动着想说甚么，怔然看向席临川，滞了滞，毕竟把话都咽了下去，面如死灰地低头沉默。
方才严峻的氛围在她的一席话后成了闲话家常的味道。皇后神采稍霁，语气也和缓了：“那长公主觉得如何？”
“那照这么说，迫着何家公子赔不是的事，是冠军侯为保全席府颜面而为的了。”皇后笑看向席临川，短舒了口气，又道，“这就简朴了。你要面子、何庆又舍不下脸来向个贱籍歌姬赔不是，本宫就做个主，赐缕词一死，对外只说是他杀。也赐那几个恶人一死，再在延康坊里给她立个纯洁牌坊，你的面子保住了，与何将军和何公子……朝中重臣，还是和为贵。”
轻甲前面，暗红色的大氅把他的身形完整挡住了。但还是能看出他后脊笔挺，端然没有半分畏缩的意义。
想想宴席当晚大将军到过席府，也知敏言长公主不成能对此一无所知。
“为缕词。”席临川声色安静。起了身，拱手一揖，“恰如皇后娘娘所言，此事出后，街头坊间群情不断。臣探听一二，得知相较指责何庆不善而言，竟是群情缕词本身不循分的声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