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晓得她的心机便拿住了这机遇,赞她技术好,又“央”她今后每天晌午送一碟子到他房里。
绿袖一句句为缕词打抱不平着,红衣感喟之余亦有些欣喜:席府里就算到处压抑,也到底另有份友情在,多少让人放心。
“那你怎的不奉告公子呢?”红衣蹙眉道,“你畴前是在公子跟前奉侍的,公子让你跟着缕词,不也是指着有事便利说么?”
语中一顿,她又冷然嗤笑道:“还就欺负缕词这无依无靠的!算甚么!”
是以白日无聊时,要么去敦义坊看看孤儿,要么和绿袖一起在房里做女红。再不然,则是去鹤鸣坞找缕词略坐半晌,饮上一盏清茶,打发光阴。
“还是不说好……”一贯少话的素锦开了口,引得世人都扭头看向她。素锦思忖了半晌,又道,“你们想啊……邹氏到底是老夫人指下来的人,虽则仗势欺人不会是老夫人的意义,但对缕词的诸多不满十有八|九是真的。这话由着她说说也就得了,若真针尖对麦芒地闹出来捅到老夫人跟前,那缕词就真有费事了……”
红衣点一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红衣听得有些懵懂,茫然不解地看着他,聿郸遂持续说了下去,口气平平暖和:“可席公子不一样。侍中一职听似官职不高,却出入禁庭通畅无阻,天子做了甚么定夺,他都会晓得。至于军中之事……他上一战立下奇功,若战事复兴必能为将领兵,也会清楚得很。”
迈过门槛进了屋,才见缕词神采恹恹地坐在榻边,已哭得眼眶通红,还在不住地抽抽泣噎。
他说着,侧首向窗外看了一看,又笑道:“我得去赴宴了。我会在席府住上几日,在南边的广志馆,你随时能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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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想的话,就是能办到的。”聿郸说得非常坚信,“民气都是肉长的,就算再松散的人,也总会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让他不那么守口如瓶。”
“邹氏!”阿皎切齿,睇一睇缕词,倒是不再往下说了。不着陈迹地朝几人稍摇了下头,表示迟些再讲,几人会心,便也不再诘问,带起笑容去安抚缕词。
临道别时,几人天然不约而同地一起“押”了阿皎出来,非要刨根问底的问个明白。
“公子?”红衣迷惑地唤了一声算是催促,聿郸点头一哂,睇了眼不远处的坐位:“坐下说。”
绿袖感觉一口茶卡在了喉中,上不来又下不去。
“以是全部大夏,约莫也没有几小我能比他更清楚下一步会如何。”聿郸短促一笑,稍有些苦涩,“文官会晓得何时开战,却不知武将如何打;武将虽在疆场上能拿主张,但旁的大事……权重如大将军自会晓得,稍低一步的何将军都一定清楚。”
红衣望一望他的身影又望一望案上留下的银票,犹是怔了斯须,才勉强回过神来。
“席公子身在军中,不但与大将军沾亲,听闻在天子面前也非常得脸。”聿郸踌躇着看向她,好似有几分不确信的扣问。
红衣屏息望着不远处紧阖的房门,神情发僵地滞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