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衣直起家来。起家间，手在曲裾垂胡袖中一摸，将一物捏在了指间。
红衣贝齿一咬就要辩驳，杜若却先一声感喟，摇一点头：“得了得了，我没本领斗不过你，你就当我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吧。”
榻上安息之人吃力地抬了抬视线，定睛看清楚她，便要撑身坐起来，口中笑说：“哟……红衣女人来了？快起来。”
红衣轻吸了口气，浅笑着劝道：“娘娘既身子不适，还是好好歇息为好……舞乐一起多有些吵，怕是……不太好。”
红衣心中的防地不由提得更高了，不知她葫芦里卖得甚么药。见她仍执意要往外去，轻一咬牙，狠下心在她面前跪了下去：“昭媛娘娘……”
红衣内心便有点打了鼓，再深想一些就更感觉奇特了――既然因为身材不适连张氏和阮氏都没请，为甚么还唯独请了她来？
红衣眼底微凛，愈发感觉本日这统统都太奇特，不请张氏阮氏却犹叫她来也还算了，眼下唐氏明显身子不舒畅得很，却还执意要她跳舞……
顿觉五雷轰顶！
红衣感觉话到了这个份上就该是够了，唐昭媛一时也果然未在说出甚么来。这般静了一会儿，忽闻唐昭媛话音一冷：“你是执意要忤本宫的意了？”
端然是解释得伶牙俐齿，与方才忽视了她到来、须得寺人提示才迎上来的做法不太合适。
“奴婢不敢。”红衣话语谦虚，身形未动，翻译过来实在也就四个字：我就不跳！
“……是。”红衣不由难堪，还是老诚恳实地承认了。
在夏季的末梢，席府中添了个小小的插曲――遭了酷刑的邹怡萱被送回了席府。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了。
这逼出来的演技。
席临川分开后，这已是她第二回和杜若生出不快了。
下中午，宫中又来了寺人请她入宫。这回的这位寺人看上去有些面熟，态度倒还是一样的客气，红衣蕴着笑与他一同往府外走。路过次进院门时与一“熟人”擦肩而过，近在天涯间，一句冷嘲传进耳中：“虚假！”
天子当真地打量起红衣，起先只感觉有些面善、名字亦有些耳熟，少顷后恍悟：“冠军侯那次在宴上与何庆脱手便是因为你？”
唐昭媛稍一点头。
可这一回，不但张氏和阮氏不在，就连常日端坐主位的唐昭媛也不在。殿中安温馨静的，只要八名宫娥整整齐齐地侍立在殿中，弄得她都不敢往前走了。
红衣几乎吓得晕畴昔。
这是唐昭媛的住处，但昔日来时，张云月和阮淇也都在，四人一同研习一番舞艺然后略坐闲谈，每次都是如许。
那领着红衣进寝殿的宫娥上前去搀扶唐昭媛，红衣也依言起了身，唐昭媛坐稳了身子，便挥了挥手让那宫娥退下，掩唇轻打了个哈欠，笑容看上去无甚神采：“本宫到底不似女人这般年青了，你别见怪。”
天子扫了眼那腰牌，又道：“这是冠军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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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你虚假！”杜若也扭过甚来，蔑然看着她，嘲笑涔涔，“救孤儿、帮缕词，公然就是为了在公子面前显得心善――现在公子不在，邹氏惨痛成这般模样，也不见你再发甚么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