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临川却没接返来。
“公、公子……?!”她讶异地望着他,他睇了睇她,没做甚么解释,又道:“对了,绿袖的户籍也在这信封里。我问过她,她乐得去陪你,就干脆一起办了。”
听上去很像在闹别扭的口气,红衣又不知是甚么别扭,思了一瞬,只又一福,依言改了口:“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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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她可不卖!
“……”她一哑,并没有否定他的话。
“我会想体例的。”红衣的声音听上去少了些底气,却又固执实足,她抬了抬视线,续说,“天无绝人之路。”
“公子。”她屈膝一福,席临川抬脚进了屋中,“户籍办好了?”
红衣一点心机筹办也没有,被他这连续串的反应弄得说不出话。僵了好一会儿,视野仍停在他面上,身子稍一弯将那信封拿了起来,翻开一看,内里除了一叠银票,还真有另一张户籍。
她当东西的节余有二两银子,加上这些日子积累的月钱,虽则出府以后有房租之类的大块开支,也约莫能够“坐吃山空”半年摆布。
少顷,他的视野迎了过来,略一笑,眼含探听几分:“你就这么讨厌这里?你知不晓得,席府在长阳城中都算得名声很好。”
红衣单独一人站在房门口,怔了好久。
门一开,被内里的人一惊。
拍门声一响,红衣赶紧去开门,觉得是绿袖,想着恰好同她道别……
席临川悠悠地点了头,遂伸手将那叠银票拿了起来,成心偶然地奉告她:“赎身了无妨,你大可在席府留着。归正已有一个缕词了,不怕再多留你一个。”
“如果不是缺一点儿呢?”他含着笑,题目锋利,“如果你饿死在内里呢?”
席临川兀自干笑了一声,摇一点头,屏息不再去想她,脑海中的声音却还是回荡了一阵子。仿佛一字一句清楚地印了下来,再次向他夸大了一遍,想留住她底子就不成能。
他拿着银票的手顿住,再一次抬眼看向她。
她将户籍抽了出来,伸手就要把银票还给他――她赎身归赎身,以后无缘无端拿他这两千两银子算如何回事?多心虚啊!
她想得这么清楚,不管他赞不附和,都不能说她是错的。她明显对席府忍无可忍了,一刻都不肯多等地想摆脱这束缚,约莫有很大一半,是拜他所赐。
袖中放着户籍的那只部下认识地背到身后,她惊奇不定地打量着他,不晓得他甚么意义――可不带这么忏悔的,她现在已在良籍是自在身,若他想拿两千两银子把她“买”归去……
“那不比被人算计死在府里强么?”她当真地反问道。他微一愣,听得她续说,“府里宫里这么庞大,总有我避不过的时候,如果有朝一日死在这些事上,免不了背着罪名,很多不甘?可如果在内里饿死……那只是我没本领罢了,是我本身要把命赌上,我愿赌伏输就是了,大抵不会有那么多不甘心吧。”
红衣的表情大落大起。目瞪口呆地看了席临川一会儿,仍不肯定他是不是当真的。
她立时惊得向后一躲。
他还没来得及做甚么,她就要分开了,果断得无可挽留。
答得很明白,失落一样很清楚。
他笑音短促,明显感觉她这答案并不靠谱。倚在靠背上抱臂睇了她一会儿,淡声道:“花完以后你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