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面色一白,死死低着头:“是红衣的……”
“嗯?”齐伯察看着她的神采变动隐有不满,倒还是耐着性子听她的话。
“迷路了?”席临川蹙眉核阅着她,试图寻出些扯谎的迹象而未果,手上的力量不自发地松了一些。
“送簪子?”他抬眼看畴昔,管家一揖,“是,还在红衣女人房里坐了一刻工夫。”
“赎身?”席临川眉心一跳,看向齐伯,有点不信,“她主动提的?”
一只银簪当了二十两银子,齐伯给她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说席临川要出征了。
他神采不自发地一沉,稍缓过来后点了头:“去吧。”
下一瞬,他却看到红衣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利落得没有半点担搁。
“是……”红衣稍一点头,“我……我总不能一辈子在贱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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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心叫人盯着,做得太较着,可不能让人释疑。”他笑而点头,手指一叩盒盖,将盒子推到一旁。
房中烛火透过窗纸,光芒幽幽的,是有人住且未睡。他皱了皱眉头刚要分开,院中却人影一晃。
席临川在乎的,却不是她攒钱干甚么用。
他说着顿了一顿,又试着劝道:“公子您开个价算了,让她早点赎了身,平静。”
巴不得躲他远些,他干脆不在府中了她感觉非常舒心――虽则还要再返来,但她能好歹能放心过几个月。
黑夜中总轻易勾起回想,回想老是有好有坏,而即便是好的回想……偶然候也是伤人的。
还没出过府、又发热发得头晕脑胀,以是从医馆出来迷含混糊地走反了方向,出了坊门走了好久才觉出不对,再往回走,又走过了头。
“快趁热喝了吧。”绿袖从榻边矮桌上端起药递给她。
是以金饰再多,搁着不消也还是搁着。若他出征前成心多留些钱给她以备不时之需,她就在他返来后定时呈个帐本出来,每一文钱如何花的,都记得清楚。
视野月朔触,他便先避了开来,面色阴沉:“回房去!”
……这甚么意义?
席临川在门口滞了一会儿,在绿袖出来前,转成分开了。
两今后,齐伯给红衣送了钱来。
她屏息不言,晓得席临川对她成见大得很,一边内心期盼他能信,一边又并不希冀着他会信。
对峙了一会儿,席临川终是松了手。
听闻这动静,红衣内心天然一喜。
窗外只余风吹枯叶的声音,席临川走出版房,仍无睡意,便想在夜色中闲逛一会儿。
府里的每一个处所,他都和红衣一起走过。
肩头一松,红衣抬手捂了胸口,顾不得席临川还在身边,侧身扶住近旁的书架,连咳数声,直咳得头晕。
席临川被这类不同弄得情感莫名。
看书一向看到深夜。
一声喟叹,他抬眸看畴昔,面前恰又是那旧院。
聿郸见机地告了辞,没有引发任何为难,还给府中的一众女眷留了很多赠礼。
房门陈旧得阖不严实,门沿处有一条不算窄的缝。他顺着看出来,先看到绿袖坐在榻边,而后视野微挪,就看到红衣环膝坐着。
“是,她说她想攒些钱。”齐伯道,而后兀自揣摩着又说,“也许是月钱不敷花,又或有甚么别的用处……”
细嗅之下方觉有药香飘过,贰心底已有了猜想,还是问了句:“给谁煎药?”
接下来连续数日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