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听。”她一边指指内里,表示他听鼓声,一边拉过案上放着的笔墨纸砚。跟着内里的鼓点,在纸上画下标记:横横横,点,横,点。
到了这一日时,便会有一支商队从大夏到达赫契。是普通的商队,只会有一辆马车的一块木板被掏空了部分。木板上似不谨慎蹭上了一撇银漆,夜深人静时,商队在驿站里歇息,马车就会停在内里,惊蛰就会寻到这块木板,敲开个口儿,将内里的东西拿出来,再将木板原封不动的粘归去。
“是的。”红衣点头,搜肠刮肚地想着畴前看谍战片时见过的各种拍电报传谍报的体例,又弥补说,“若感觉被仇敌发觉了,就筹议好了换一本书。若觉单是脚踩鼓点太较着,还能够把手上的行动编出来……”
便是红衣也看得出来,这禁军官职不低。
它会在席府上方回旋几圈,又或找棵树先歇着,找到席临川时才落下来。冲着他叫几声,便是几号。
“她说您往外送的东西偶然中被赫契人截到过。”那禁军眉头深皱,“只那一次,又没有哪处提了他的名字,是以赫契人尚不知是谁,但……”
“缕词说赫契人已晓得他根基都是与将军联络,是以愈焦炙于撤除将军。”
席临川挑眉,迎上她这有点挑衅的笑靥,一边听内里的整齐鼓声一边看她画的东西,很快便了然道:“踏鼓是横,踩地是点。”
“不。”那禁军一语采纳,睇视着席临川,无声地一喟,谨肃道,“将军智勇双全,便是执掌禁军都尉府,鄙人也无话可说。但也请将军记得,自两邦交兵以来,我禁军都尉府死在赫契的人很多,很多死得无声无息,骸骨无存。这回这个惊蛰……”
席临川面色骤沉:“她不能去。”
红衣长沉一口气,试图换个思路,去数那好似催命的鼓点,让本身静下心来。
红衣清楚地瞥见,那禁军眉心狠一跳。短舒口气,他又说:“再缓几日倒也无妨。但若没有其他合适人选、将军又执意不肯,臣就只好直禀陛下请旨了――在此先知会将军一声。”
咚咚,哒,咚,哒。
“那……”她思忖着,轻声又问,“那有没有能够,此次鹰隼再来的时候,让它带一张字条归去?奉告他新的接信体例,让他不至于命丧于此?”
“笃笃。”
红衣又是一叹,寂然地伏在案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主张。
拍门声止住了她的话,三人一并噤声向房门望去,内里一个声音悄悄幽幽地传出去,带着点微颤:“公子,我……我能出去么?”
那禁军打量她一番,稍蹙了眉头,与席临川一对望,后者道:“你说。”
如许的谨慎……竟还是被赫契人搜到了。
咚咚,哒,咚,哒。
若说当代战役的间谍是“刀刃上舔血”,这当代战役里的间谍的确是“舔着舔着舌头割掉了,都得过半个月才反应过来”。
她拽一拽席临川的衣袖,考虑着问道:“将军用甚么体例递的信?既不敷稳妥,换个别例就是了。”
“那是,胡涂一世聪明一时。”红衣黛眉一挑,拿他畴前损她的话自夸了一句,“祁川我去过,那边已很难说是归大夏管还是归赫契管,一众赫契贵族来去自如,想来赫契人没法制止那位大人到祁川看歌舞;就算看他常去疑到了他,也难以从这些鼓点里听出些甚么;即便是听出了,我们换一本书来查字,他们也是白搭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