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春轻拢鬓上的绢花,也不睬那压在她唇齿上的指尖,只是炽热的呼吸扑在季卿的指尖上,叫他喉头一紧,玉箫隐有响彻之意。
不悦的冷哼一声,李氏自不会希冀王姨娘能搭这个腔,她无趣的撇了下嘴角,自顾自的说道:“提及来也不怪大郎睡的晚了些,他也有日子未曾见过他父王了,原觉得昨日能故去瞧他,谁知比及了深夜也未曾见了人,我还当王爷是歇在了王妃这处呢!”
贺兰春身材失衡,吓得将人搂的更紧了,苗条的腿盘在他月要上,叫徐妈妈看得羞红了脸,忙低头避了出去,叮咛侍女去打了水来,又备下熏了雅香的裙衫。
徐妈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拉了木蓝和香薷两个去外屋问话。
季卿眼中溢出了笑意,从后揽着她,行动谨慎翼翼的将步摇插进她云髻中,又凝目打量。
魏氏抬手正了正鬓处的芙蓉绢花,淡淡一笑,道:“自是睡了个好觉。”
灵桂隔着帘子清咳一声,叫季卿不悦的皱起了眉,贺兰春忙推了他一把,问道:“何事?”
贺兰春拿眼睨他,悄悄的哼了一哼。
李氏本身便是大字都不识一个,那里又能在学业上管束得好儿子,不过是罢休给教书先生罢了,可教书先生那里又敢真管束季祎,不过是叫他识些字,学些事理罢了,李氏虽常听教书先生对儿子赞誉有佳,可她也知季祎资质浅显,读书不过尔尔,此时听魏氏这般说,神采不由一变,勉强一笑,道:“他可担不起王爷这般嘉奖,不过是略多认了几个字罢了。”
贺兰春第二次与季卿同榻而眠, 夜里睡的并不安生,几次折腾了好久才入眠, 她睡姿并不灵巧,一时将腿踏在季卿的腿上, 一会拱进他的怀中, 绫裤儿蹭到了小腿上, 又摩又蹭, 叫民气头起火, 天未大亮季卿便腾身而起,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披着袍子出去练枪了。
夜里守夜的是木蓝和香薷两个, 不过徐妈妈内心存事, 放心不下贺兰春,刚过寅时便起了身,谁知竟瞧见季卿披了外袍从房中出来, 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季卿还未当真瞧过女娘打扮打扮,今儿绝对是头一次,不知是不是贺兰春无一处不美的启事,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季卿低笑一声,将人扶稳:“怎如许不谨慎?”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是正式与魏氏见礼,贺兰春并未着常服,穿了一件突变绡纱襦裙,窄窄的袖口用银线绣着卷草纹,轻巧的绡纱下模糊可窥见一双玉臂,手上的步摇尚未插进髻上,便叫季卿从她手上抽走。
李氏将手上的盖碗一撂,放出一声脆响,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贺兰春从被里探脱手来揽上他的脖颈,悄悄哼了一声,借力起了身,脸便贴在了他的颈侧,季卿鼻端是她清甜的暗香,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托了起来,悄悄在她尻上一拍。
贺兰春眼眸微睁一些,眼底带着雾水,脸颊晕红,悄悄在帛枕上蹭了蹭,徐妈妈垂怜的望着她,倒也舍不得催促,直到季卿进了房,她才悄悄唤道:“娘子,该起家了。”
徐妈妈掐指一算,神情变得更加奇特,她原觉得娘子闹了脾气,这才叫王爷早早的起了身不肯与她一处,可听木蓝的话,两人倒非常和美,可这下半夜不在榻上抱着温香软玉,反倒去院里耍枪,真不知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