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晰发笑,两片薄薄的唇弯了起来:“这就不消你来操心了。”
容氏在贺兰春背上悄悄一拍,与贺兰晰道:“别理她,你且先去忙吧!”
“母亲,现在的时势手中有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一定能保得住,与其凭借旁人反倒不如贺兰家自主为好,说不得也能在乱世当中挣得一席之地。”贺兰春脆声说道,眸子锋利敞亮,见她母亲并不该声,又道:“中山王既来我们府上总不会是无所求的,现在贺兰一族另有甚么,不过是当年从京中带过来的财物罢了,您方才说便是嫁了六姐也无毛病甚么,可他凭甚么让我们又是出银子又是嫁女的,这天下便宜竟叫他一小我占去了不成。”
容氏叹了一声:“怕是做不成了,你祖父另有筹算。”容氏心中亦有冲突,为人母哪个不想后代安然喜乐,可现在这世道,想要求这四字难于上彼苍,她看着贺兰春娇美的脸庞,虽得意却亦忧愁,女儿家生的仙颜当然可喜,可生过过分仙颜却不是一件幸事。
贺兰春爱娇的抱住了容氏的腰,嗔道:“明显是他来与我混闹。”
“我儿生的仙颜,将来不知将来甚么样的小郎君才配得上你。”容氏弯唇一笑,攥着她的手,轻声道:“如果你姑祖母当年能诞下一儿半女,贺兰家也不至这般艰巨。”
贺兰春歪着头,笑盈盈的道:“府里甚么好的没有,偏你巴巴惦记取那的蒸饺。”
贺兰春撇过甚去:“叫他做甚么,让三哥明日陪我一道便是了,他瞧见竺兰便没个好脸子,没得坏了我的兴趣。”
贺兰春呷了一口,眯起了媚态横生的桃花眼:“中山王无端端的怎会在洛邑逗留,我瞧着怕是不安美意,祖父没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我去母亲那。”贺兰春转头说,流云髻上的步摇微微颤了下,鲜红的宝石在日光下闪这流光,好不灼眼。
贾兰春被他逗得娇声大笑,歪倒在了容氏的怀中,惊得容氏忙轻抚着她胸口,责怪道:“多大的人了,笑起来还没个顾忌。”
“方才六姐也在这,我瞧着她那模样可像是瞧中了中山王,依你这般说他怕是早有妻室,祖父不会是想将六姐与他为妾吧!”贺兰春用绫绢扇遮在额间,挡住透出去的光,眼睛不由微眯着,鲜红欲滴的唇撅了下,许是方才睡醒,神态中尚存了几分慵懒之色。
贺兰春拿扇子打他一下,轻呸道:“好好的女儿家做妾还不算委曲?那中山王都多大年纪了,也美意义老牛吃嫩草,若再大几岁都做六姐的父亲了。”她说着,一双小巧的脚踩了地。
贺兰晰应了一声,顺手将盖碗放在了小几上,施了一礼后才出了厅堂。
在这贺兰府上没有人敢拦了贺兰春的来路,她是容氏的眸子子,谁也碰不得一下,便连她祖父贺兰仁的书房都可随便收支,莫说是她那些庶出姐妹,便是她大哥贺兰晅也是未经答应不得入内,可见贺兰春在府里是多么受宠。
贺兰晰端了茶盏畴昔:“别说话,细心笑岔了气。”
容氏将其揽进怀中,眉眼刹时带了笑,伸手垂怜的摩挲着她脖颈一袭乌黑细致的肌肤,冲随在她后的贺兰晰道:“春娘又磨人了吧!”
贺兰晰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笑道:“给中山王的妾也不算委曲了六娘。”
贺兰春不觉得然的撇了下嘴角:“谁要与他做妾,不过是一介武夫,也幸亏祖父瞧得上眼。”她娇哼一声,用手去勾茶壶,贺兰晰见状拿了手上的扇子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悄悄一敲:“莫要胡言乱语。”说完,斟了茶送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