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回幽州时又一次在洛邑逗留,因已与贺兰家互换过信物,两家已算是姻亲之家,他自以长辈的身份进府拜访贺兰仁,一番扳谈过后,贺兰仁便叫人带了季卿去了贺兰春所住的庭知山房。
“王爷既对九娘子成心,何不成全了她,卖贺兰家一个好,也可叫他们对您更加经心。”袁国良温声说道:“部属觉得趁着这个机遇无妨递了话给贤人,求得一道封赏的圣旨,也是汲引了贺兰家。”袁国良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可见中山王府对皇权是多么的不放在心上。
“你可知你再说甚么?”贺兰仁深深的望了贺兰春一眼。
贺兰春唇边暴露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意:“孙女天然晓得,祖父既将孙女送给中山王为妾,不也以为孙女能在中山王府站稳脚根吗?既如此,祖父何不将宝全数押在孙女身上。”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待孙女诞下麟儿那一日,您便是偶然插手中山王府立世子一事,怕也不能置身事外,何况,您等的不恰是这一天吗?”
“贺兰家想让本王奏请圣报酬贺兰春请封。”季卿与幕僚袁国良道,将信递了畴昔。
贺兰春闻言顺着那小丫环的手指的方向看了畴昔,那一眼可称之为轻描淡写,她悄悄哼了一声,轻巧扭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因她未曾叮咛,丝竹声亦不敢停下,只跟着她的扭转的越来越快的身子不竭的变更着节拍。
贺兰仁一时候未能弄明白贺兰晨的意义:“这岂不是有悔婚之嫌。”
贺兰仁闭了闭眼睛,有一句她说的没错,贺兰家等的就是季家诞下贱有贺兰氏血脉的一天,以后贺兰家将孤注一掷搀扶他上位,以此答复贺兰家昔日荣光。
袁国良躬身接过信笺一览,随即抚着长须笑道:“王爷觉得九娘子的芥蒂是真是假?”
季卿朗声笑道:“抱得美人归,这句话本王爱听。”
贺兰仁将宝压在了季卿身上,与当初他父亲将女儿嫁给未起家的武帝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昭帝毕竟未能给武帝诞下子嗣,终究便宜了旁人,贺兰仁想到这些,不由看向了笑容光辉明丽的贺兰春,恰是接收了前车之鉴,贺兰家的女娘自幼就经心保养身子,为的便是不让她们步了昭帝的后尘。
贺兰元未想到贺兰春胆量竟如此之大,敢与她祖父说这些话,这番话已隐有威胁之意,他当即道:“父亲莫要与她普通见地,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将春娘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季卿一双秀长的凤目似笑非笑,瞥了袁国良一眼后道:“民气不敷蛇吞象,若随了贺兰家的意给了贺兰春一份面子,他们怕是想要求的更多了。”
贺兰仁亦看向了宗子,贺兰晨淡声道:“这本就是一场豪赌,父亲何不将堵住押在自家人身上,春娘身上流着我贺兰家的血,她总不会作出兔尽狗烹之事。”
贺兰春已知季卿过府,更对祖父让她装病一事不觉得然,且不说这般手腕实是上不得台面,她又不是那等争宠的妾侍,用如许的手腕尚嫌早了些。
季卿点头笑道:“这个好虽要卖,却也得叫九娘子本身承情才是,不然不甘不肯的嫁进府里怕是会闹得满府都不安生。”季卿话说带了几分宠溺之色。
贺兰晨淡淡笑道:“我且问一句,父亲感觉季卿可中意春娘?”
贺兰春穿戴一件窄袖胡服,因气候炎热,突变的胡服采取了轻罗裁剪,她跟着鼓点的节拍在交叉的竹竿中轻巧的腾跃着,单脚奇妙的落在地上,未等竹竿合拢一脚踮起,工致的跳到了另一边,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像一只姿势轻巧,在园林中穿越来往的斑斓凤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