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蓦地闻声一声闷响,然后那边便没了动静。
他用鱼尾托起他的背,一哈腰把他抱了起来,放进桶里。
“我。”
想归这么想,沧渊又黏上来时他还是有点受不了,起家出了浴桶。
“师父?”
楚曦竟然有点欣喜,却没见灵湫面色乌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沧渊,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字:“他……”
“不需求做甚么,下船今后跟我去尧光山修行便是。我见你有哑忍之相,想必是心胸抱负,想成绩一番大业……”
楚曦浑身高低都不对劲了,有气有力喝道:“你……快点松开。”
话未说完,角落“哗啦”一声,那屏风倒了下来:“不,许!”
“咳咳咳,呸呸……这是甚么东西?”
这一句倒是蛮顺溜的,一个埂都不带打。
“喂,谁在那儿?”刚从楼梯走上来,昆鹏就一眼瞧见角落的人影,当下低喝一声,箭步逼去,未待他近身,那人影就纵身跳到底下一层,一抹绯色袖摆像一片落花飘入了暗影里。
一出水,便冻得打了个抖。虽正值七月,海上还是有些冷的,他出门也没带甚么换洗衣物,可真是有点费事,只能先睡下了。
灵湫把那颗断齿从地上捡起来,看了一眼后立马抛弃,那张冰山脸也绷不住了,神采就跟吃了屎一样丢脸:“你在…...做甚么?”
……小鲛……是只雄的?
楚曦一阵头疼,只想假装已经睡下,门却已被翻开,一人不请自进,不是那灵湫是谁?他这幅湿淋淋的狼狈样大略是把对方惊了,半晌无语,直接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
灵湫微仰下颌:“自废筋脉,还是拜入我门,你二选一。”
“这都是射中必定。”人面螺叹道,“再过数日就是鬼月,又将有百年一遇的日蚀,恰是百魅横行的险要时候,小魔头早不呈现,晚不呈现,恰幸亏这个节骨眼上缠上北溟,你觉得是赶巧?”
“既然如此,为何您不直接奉告北溟宿世之事,如此,莫非不是能让他谨慎防备那小魔头?若小魔头先规复了影象,我只怕……”
斯须以后,楚曦睫羽一颤,有了些认识。
刚筹办宽衣解带,一阵拍门声便传来。
“莫非您已有对策?”
“唉…你觉得我未曾试过?前几日我便想提点他,才刚一开口,便引来一阵电闪雷鸣,极不平常。厥后我想,北溟曾受过天刑,魂中必带有罚印,冒然泄漏天机,只怕会招致天怒,得不偿失啊。”
“他执念太深,怨怖太重,怨怖生心魔,心魔生魔欲,何况熬了七百年才化出这滴眼泪,这一世,生来赋性便极恶,如遭到引诱,必会再次化魔。这世上,唉,也只要北溟能拴住这小魔头……”
灵湫扫了一眼房内:“我前些时日夜观天象,见北方有晨星明灭,立即从天界赶到这儿,原觉得只会找到北溟,没想到那小魔头竟已经缠上他了……早知如此,就应当早点解缆,实在是失策。”
人面螺翻了个白眼:“那画线你总会吧?你先解开他衣服。”
本来那颗东西叫“心尖痣”。
听得身边传来低低嘶鸣,没待沧渊暴起伤人,楚曦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按进了桶里:“好,我承诺你。不过,我不会丢下他。”
沧渊盯着他的喉结,眼睛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