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手心有伤口,别这么用力。”
“你抓紧点!”他把昆鹏拉近房内,关上门,冲到桶边,把沧渊一把拽了出来,顾不上他扭着鱼尾用力儿挣扎,紧紧按在怀里,又抓住了房中一根梁柱,厉喝,“用尾巴缠紧我!”
“溟……”
沧渊呼吸一凝,身子是不动了,脸却凑得更近了点,不循分地叼住了他的一缕鬓发,偷偷的嘬,楚曦头皮直炸,可只要这小祖宗不动,他也懒得去管别的,便假装不知,只凝神静气,缓缓下针。
“师父,你的名字呢?”
楚曦一哂,心道我的名字笔划太多了,你多数是学不会的,便道:“师父的名字太难学了,我先教你写写本身的名字。”
沧渊点了点头,楚曦便重新托起他的蹼爪,把针变回笔,就在他掌心阿谁“溟”字之上一笔一画地写了个“渊”:“看清楚了吗?”
他缩回击,转而整了整衣衫,沧渊又“嗖”地窜进了桶里,船身又不普通的震惊起来,竟像是触了礁。
此次他用了近八成力量,总算是刺破了沧渊的皮。
他放下沧渊,一把抓住灵湫的袖子:“你陪我下去救人。”
沧渊伸直起手,感到脉搏突突乱窜。
“嗯?”
想来因为并未浅显人,这才幸免于难。
沉默了半晌,沧渊才很轻的“嗯”了一声。
虽皆非善类,可到底不能见死不救,他刚想御剑,灵湫按住他胳膊,扫了丹朱一眼,丹朱飞扑而下,将二人抓了返来,此时,楚曦瞥见下方那些大小不一的礁石,竟然一个个都动了起来。
楚曦忙排闼出去,正撞见昆鹏跑来:“公子,船泊岸了!”
转眼间,就飞上了绝壁。
沧渊打了个颤抖,鱼尾颤颤把他的腰跟梁柱缠在一起,楚曦才感到他的鳞片竟然在发热,可此时顾不了太多。船瞬息便狠恶闲逛起来,房里的东西像赌盅里的骰子高低摆布的乱飞,昆鹏也摔得飞了过来,“抓住!”楚曦一伸腿,堪堪被他抱了个健壮。
莫非是符咒起结果了?
那哪是要泊岸,那清楚是要撞岸了!
“这是个【溟】字,”楚曦解释道,“是海□□字,和沧渊一样,也是大海的意义。我把它刻在你手心,是但愿海神能庇护你。”
一滴蓝紫的血珠沁出来,沧渊倒既没吭气也没喊疼,任他将一个“溟”字完完整整的刻在了掌心。楚曦给他擦血时,他还一动不动,不由有些奇特,垂眸瞧去,见他还盯动手心发楞。
“师父……”
楚曦担忧地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他才如梦初醒,目光还是逗留在手心,像是有些怔忡:“师父,这是甚么?”
楚曦轻柔地扒开他带蹼的手指,不由一愣,那掌心的伤口已然愈合了,变成了深紫色的线,如同一个刺青,清楚清楚。
巨舟并未翻倒,斜靠住了峭壁,可船内高低,无数人掉进了水中,那些人却一动不动,密密麻麻的漂了一片,不晓得死了没死。
双足方才落稳,“呼啦”一声,一人头鸟身的怪物落在面前,脸是美丽少年模样,恰是丹朱。再看他背上驮着灵湫这么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楚曦不由生出了一点怜悯,灵湫倒是面无惭色,翩然落地,走到绝壁边上,往下察看。楚曦俯瞰一眼,立时骇然。
楚曦痒得不可,恐怕下重了手,喝道:“别乱动!”
月光之下,它们都白森森的,棱角清楚,看起来像是颗颗重生的牙齿,又像一株株形状独特的花苞,正从水面下缓缓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