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靥魃……”灵湫别过脸,眼底伸展出血丝,“这里有鬼爪螺,证明靥魃也要重生了,这里是一个恶梦……一个恶梦。”
“说,你和那妖修如何会在那艘船上的?又如何会安然无恙?”
楚曦听他喃喃乱语,不明以是地抓住他胳膊:“甚么恶梦?”
苏离悄悄咂舌,这小鲛人,这么霸道。
没等沧渊发飙,楚曦一把将他掀了下去,将沧渊往怀里裹了裹,沧渊内心甜滋滋的,固然鱼尾又躁又痒,还是缠紧了他的腰。
“哦~”苏离瞥了一眼他怀里,“我还觉得——”
那人抹洁净鼻血,取下斗笠,竟暴露一张通俗光鲜的脸,皮肤是久经日晒后的小麦色,他那双眼睛一看便是经常招惹桃花的,蕴着一股风骚气,颀长颈间挂着一枚银环,跟着他的呼吸微微扭动,细看本来是一条小蛇。
“……”楚曦冷静捂住了沧渊的耳朵。
……竟有些眼熟。
灵湫狠狠挥开他的手,横了他和沧渊一眼,眼神竟满含怨怒。
“那些是甚么东西?”
楚曦心中猛地一跳。
“这里,看起来,倒是……不太像幻景。”
沧渊松开鱼尾,抱紧他的腰:“师父,你,如何了?”
“都是你们俩……”
灵湫满脸寒霜:“再敢乱放厥词,我要你的命!”
他的呼吸清楚在颤抖,仿佛在经历一场残暴的恶梦。
楚曦心下好笑,转而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师父只摸你一个。”
“滚蛋,别碰我!”
灵湫摇了点头,看向手里的人面螺。人面螺沉默了半晌,道:
不知为何,面对此等惊悚的气象,楚曦心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忍耐的痛苦,竟不亚于十二年前家破人亡之时。他面前发黑,几乎支撑不住一头栽下绝壁去,幸而被沧渊往回拖了一把。
灵湫没说话,他抓在手里的人面螺却长叹了一口气。
人面螺内心犯嘀咕,灵湫这口气跟他师父还真像。
灵湫轻喝:“丹朱。”
楚曦顿时明白他想哪儿去了,怪就怪这只活宝生得太标致,现下又已生出了十三四岁的少年相,不免让人想歪,不由有点不安闲起来。他掰了掰腰间缠成麻花的鱼尾,掰了几下,沧渊暴躁地伸出蹼爪,用披风把他的头也蒙住了:“请师父,不看他,看我。”
昆鹏眸子子都快翻得飞出去了,不自发地狂揪鸟毛泄愤。
楚曦顿生垂怜,坐上去时,忍不住想摸他的脑袋,手就被一只蹼爪半路截下,沧渊一脸不满地瞅着他,挑起眉梢:“不,嗷。”
中间那青衣人刚爬起来,笑得一个趔趄:“放屁!你胡说甚么?”
人面螺道:“他说的是实话,别难堪他了。”
沧渊往他怀里一缩,楚曦摸了摸他的头,莫名其妙:如何了这是?
“鄙人楚曦。”楚曦腾不开手,也就只能点点头了。
丹朱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又飞了下去,青衣灵巫气喘吁吁的跳上来,被沧渊的鱼尾甩了一耳光,几乎一个跟头又栽下去,揪住丹朱的尾翎才勉强坐稳,抹了一把鼻血:“哎,我说你这个……如何脾气这么坏?我说要买你,又没说要把你如何样……”
楚曦只觉这词模糊耳熟,正想问灵湫,但觉身边一道疾风袭过,那拂尘当空扫去,将那红衣女打得翻出了几十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