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物？”
此时数条船已包抄过来，楚曦忙抓桨划水，何如暗礁嶙峋，船行不快。昆鹏跳过来，拔剑护住他后背，气喘吁吁：“公子！”
这莫非是玄鸦为缉捕他而设下的骗局？
瀛川不语，借着月光朝面前之人看去。
一块礁石后，倏忽钻出了一条黑影。
小鲛内心对劲洋洋，他实在不屑这么奉迎人族的，但这招很有效。
“昆鹏！你给我……停止！”楚曦被缠得眼冒金星，都快喘不上气了。这小祖宗活像株蔓藤要在他身上扎根了，昆鹏这小子爆脾气，一个劲的逼它，这俩活宝是要整死他才罢休吗？
“诶，你是不是想把这些送给我？”
他话音刚落，货箱上盖的黑布便被揭下来――
“公子曦，你射中有劫啊。”
楚曦抬高声音：“这么多，不止一尺了，如何说也值万金。我不要元宝，要金叶子。”
那贩鲛人转头在身后箱中取出一物来，竟是小我头大小的螺，楚曦蹙起眉毛，正奇特此物有何奇怪，就闻声一声喟然长叹。
灼得他眼睛一瞬都剧痛起来，几欲堕泪。
“倒是坐地起价。”楚曦如此腹诽，却已动了心，有小鲛在身边，鲛绡怕是不缺的，但此人面螺却可遇不成求。正想着，贩鲛人已站起来，拍了拍身后一个货箱：“若你不想要，我另有其他的。“
这奥秘人不是想伤别性命，目标到底安在？
楚曦下认识地扫了一眼船尾，便见小鲛正探头探脑地往他这窥望。
听此人面螺竟直呼他名讳，楚曦更是毛骨悚然。他曾听闻此人面螺乃是海中最陈腐的生灵，能未卜先知，凡是它的预言，无一不该验，不听奉劝者了局常常懊悔莫及，且世上之事，上到天界下及鬼域，它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谓万事通，亦能看破人的宿世此生，故而在海中能引领迷途的亡灵往生。
楚曦从袖间取出一团鲛绡，一比之下，他才发觉这小鲛吐出来的鲛绡光芒如此之好，瞬息便令那贩鲛人手里的黯然失容，如麻布赶上了丝绸。那贩鲛人自是双眼发亮，啧啧称奇，双手探了过来。听声音，他已是上了春秋，一双手却莹白如玉，想来是因常常洗濯鲛绡的原因。这一摸，他便爱不释手了：“这鲛绡，如何卖？”
这一动机闪过，便听呼啦一下，一抹人影自中间船上踏水飞身而来，落至他面前。此人着一身长及脚踝的鱼皮大氅，共同着脸上那似笑非哭的罗刹面具，在月光下一眼看畴昔，甚为诡谲。
楚曦回过神来，贩鲛人已把螺口挡住，他便问：“这螺值多少？”
来者绝非善类，对他更是不怀美意。
这景象好不诡异，楚曦背脊一阵发凉，冒出一层毛毛盗汗来。
――眼睛竟已被挖去了。
这惊骇乃至激起了他捕食的打动，他的脊骨曲折起来，流线状的背肌绷得死紧，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尖牙利爪随时能策动致命的攻击。如果此人把他推开，他就撕碎他，吞到肚子里去。
楚曦奇道：“如影随形？我这劫数……是小我不成？”
数杆渔枪对准前胸后背，若他们略不循分，便会刹时被戳成筛子。
那颗宝石在夜色里幽光流转，红得灼人。
那长叹竟是从螺里传出，径直灌入他耳膜深处，在他脑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