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室紧挨过道,内里安排着戏装、戏品道具。鲁丑跌倒在一大堆道具上,甚么胡琴、喇叭、牛皮鼓,都被撞翻在地,“哐铛”“叮咚”“哗啦”声响作一片。

鲁丑小声提示道:“聂高朋,不要让好人闻声你的话。”

夹心饼干一样的叶彩兰收回一声尖叫。

如果不是郑锐猛冲过来,狠敲鲁丑的脑袋,鲁丑还筹算再来一盘的。

聂深顺手抄起一根燃烧着的木头,抡起来横扫暴徒。

聂深又三棒打翻柴兴,快步出了杂物室,追上了鲁丑,大声说:“我把缪璃藏在了戏台上!”

张白桥第一个冲出去,以更凶悍的姿式撞向鲁丑。

那暴徒跪在幕布上面,一下接一下地狠狠撞着戏台,固然他的脸上和太阳穴都遭到了聂深的痛击,但现在,他甚么都感受不到,只是一次又一次,将本身的脑袋狠狠砸向戏台,如同一台打夯机。

没容张白桥反应,聂深的第三棒已经击出。

嘭!

聂深俄然一皱眉头,盯着远去的暴徒背影——四个。只跑了四个暴徒!

这一棒正中张白桥的太阳穴,直接把张白桥打翻在地,侧滚到墙角,扑在一堆戏装上。

林娴始终站在暗影中,紧盯着赫萧,打落洋火后,她的手快如闪电,抓向赫萧的喉咙。赫萧勉强避过。鲁丑身上背着赫萧,又被叶彩兰缠住,紧急中,冒死耸动肩膀,挡住林娴的第二次打击。

鲁丑大步冲到外间,把桌子横着端起来。这时,房门撞开了,与此同时,鲁丑的桌子扔了出去。

“好人的臭气。”鲁丑咕哝着,立即回身跑向赫萧。

鲁丑已经背着赫萧出了杂物室。赫萧在途中拣了一支铜喇叭,挥动起来也是嗖嗖带风。

聂深三人跑上戏台。缪璃一闪身便不见了。

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垮塌声,戏台沦陷。聂深也随之陷了下去,不过坠落的时候很短,聂深滚翻到一堆破裂的木石上。燃烧的幕布大部分挂在陷坑上面,耷拉下来的幕布也没有了熊熊之势,虽有一些断裂朽木被引燃,火势却已弱了。

(1)

暴徒们一拥而上。

“本来觉得赫管家只比他聪明十倍,他比我聪明九十倍。看来是我曲解他了。”

对于已经堕入泥潭的他来讲,这向前的一步,或许就是人生的终究磨练。

暴徒们连滚带爬地退去。林娴仍保持着文雅的身姿,扭头看了看聂深,眼神又变得深不见底,玄色的瞳人映着火光鲜得非常敞亮。林娴的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甚么,最后却沉默着拜别。

嘭!

赫萧一皱眉头,扭脸看了聂深一下。聂深朝他挤挤眼睛。

郑锐斜躺在一堆木石旁,双腿被埋在底下,正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聂深。

郑锐的羊骨棒敲在鲁丑脑袋上,鲜血横流。鲁丑一脚踢到郑锐身上,然后疯了似地冲进杂物室。

鲁丑正蹲在门口发楞,闻声轻微的碰撞声。他俄然站起家,耸了耸鼻子。

五个暴徒围在戏台前,一一跳上去,在戏台的边沿散开,渐渐往中间收拢。灯光下,五条长长的影子缓缓集合。

戏台顶上有一盏灯,投下暗淡的光芒,舞台上影影绰绰的。帐幕前面,缪璃悄悄地站着。

啪!

嗵!

吊挂在头顶上的帐幕俄然坠落下来,多年没有清理的幕布上积满灰尘,落下的一刹时腾起冲天的尘烟。在满盈而起的尘雾中,五个暴徒被帐幕覆盖。随之落下的绳索,被聂深捡起来,绕着戏台飞跑,将绳索缠在幕布上。幕布内里挤作一团的暴徒收回阵阵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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