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头,牌坊下桥沿边站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儿,手里拿着剪子,把手上密密麻麻缠着陈腐的红线,本来是卖剪纸的。
这雅间是分了前厅后厅的,中间隔一席湘帘。
陆仰啜着茶闭目细品,那凝神专注的模样吸引得唐迎冷静打量他。
陆仰那边早已让人付了不知多少倍的钱,又携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唐迎一笑说:“嗯,看来冯老板还是挺体味沈家的作派的,实在,他们本来不会这么等闲放过你,若不是国公爷上门来提亲,我的身价大涨了,大抵另有人接着闹的……不过今后承平了,你尽管踏结结实开你的店就是!”
她扬了扬手里的红纸说:“仙女姐姐和神仙相公,要不要剪对儿像啊?我在这街上剪了好几年的人像了,还没瞥见比您二位更都雅的人呢!”
小伴计一看唐迎伴着一名高大漂亮气度不凡的男人前来,早跑到冯子睿跟前去汇报了。
他出去后不久,公然一个江南女子手持长笛袅袅上楼来。
“别看,别想……跟我走就好了。”
冯子睿迎出门一看,这不是国公爷?陆仰曾经来过两次,又是都城里数得着的勋贵,因此他认得。
唐迎立即点头道:“还是冯老板按照时令安排的好!”
这丫头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敏捷的剪了起来,两只矫捷的眼睛不住的瞄着二人对比,没多久,两张侧脸相对,目光脉脉相望的人脸鲜明呈现在纸上。
她穿的简朴不过,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褂子,一条赭红色有补丁的裤子,大辫子搭在肩头,笑的毫无讳饰,一口牙齿倒也整齐。
冯子睿立即叮咛了跑堂几句返来后说:“菜大抵要等上一会儿,今儿有唱曲儿平话讲笑话的,也有唱戏的,不知国公爷有没有兴趣叫一个?”
陆仰浅笑看着唐迎:“让她点吧!”
说着就要出门,唐迎却叫住了他,低声问:“沈家有没有人来捣过乱?”
俄然一举着招幡的相命先生与他们擦肩而过,唐迎微微一愣停在路上。
亲身迎着二人上楼,到了等闲不启用的雅间里,内里安插得甚是繁华高雅,全套的紫檀家具,茶具俱是哥窑器,变幻莫测的金丝铁线开片令人赏心好看。
冯子睿看了陆仰一眼,发明他沉寂又安然,便照实说了:“来闹过两次,砸了招牌和桌椅……哦,不过半月前俄然就安生了,也不晓得是甚么原因……”
小丫头嘿嘿的笑。
陆仰相伴,身边便如有彩云环绕春华花盛开的天上人间!
但是他竟然喜好本身!还要娶本身!的确就是这世上无双无敌无可对比的好梦!
有了陆仰,甚么都不消惊骇。
冯子睿道:“恰好前两日有新菜出来,要不做给您尝尝?”
冯子睿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有一个江南来的琴师,曲笛吹的极妙,但是晓得赏识的人却未几,国公爷也许能喜好,我去叫她来……”
他也停下看着唐迎,沉吟半晌才哈哈大笑:“妙哉,绝世之好姻缘啊!……铁骨换柔肠,彼苍有眼啊……妙的很!……”
小丫头指着天道:“第一个是皇上。”
“哦哟,向来没见过这么班配的,神仙一样登对的人儿呢!”
陆仰本想收罗唐迎的定见,谁知就对上一双亮汪汪无辜又纯真的眼睛,猜到她必定是不善于这个的,便问:“有没有只吹笛子或操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