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也认识到这一点,考虑道:“蜜斯,要不我们先把这件三蜜斯送的衣衫压压箱底,待来年……”
春柳几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蜜斯真是太机灵了,转头这件衣衫拿到府里的针线坊里,全府的人就晓得蜜斯的衣衫破了。缝补缀补还要穿,世人必然会以为蜜斯对这件衣衫是多么的看重,对于三蜜斯的交谊是多么的珍惜,谁会思疑蜜斯是用心而为之的呢?
春柳忍住笑道:“是。待蜜斯回到拾翠馆,把衣衫换下来,奴婢就拿到针线坊里去。”
再说了,威宁侯府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境地,要蜜斯穿破掉的衣衫,只怕这个事情传到三蜜斯的耳朵里,三蜜斯就吃紧忙忙的送一套新的过来呢。
现在想来,她是不是很蠢?
聂思芸躺了一会,待心中那股颠簸的心境平复以后,这才摘了覆在脸上的青碧荷叶,直起家子,看看身上穿戴的衣衫,淡淡道:“我这身衣衫穿了两季了,都旧了,该到锦衣坊寻张家娘子做套新衫了。”
并且,以三蜜斯聂思葶那多疑的性子……
这些年,虽说名义上她养在二房,但更多的时候,她是与老太太糊口在一起,她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时候比待在二房的时候还要多很多。这份亲情又从何谈起呢?
她才出来这半天的工夫,二夫人就想她了?真是笑话!
聂思芸看了过来,淡淡道:“许妈妈,金菊姐姐为人好着呢,对我又特别的好,我去二伯娘屋里的时候,她常常剥橘子给我吃呢,不至于多等我一会就见怪我对二伯娘不恭敬吧?”
在春柳等人的眼中,许妈妈就是一个怯懦怕事的人,做人办事都非常的脆弱,特别是怕二房。以是凡是二房那边有个甚么风吹草动的,许妈妈就显得很严峻。
划子已泊岸,春柳取过船面,搭到河岸,主仆一边说着一边朝拾翠馆行去,看模样真的是要把身上的这套破衣裙换下来,送到针线坊去。
聂思芸前脚刚进院子,许妈妈就从屋里头急仓促的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焦炙且镇静,看到聂思芸返来了,似是松了口气,道:“蜜斯,你总算返来了,二夫人房里的金菊过来了,说二夫人想蜜斯了,让蜜斯畴昔说说话。”
许妈妈仍旧是一副担忧得要命的模样,朝屋里看了看:“但是金菊女人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候了。”
聂思芸垂下眼睑,浓蜜的睫毛覆下来,看不出一丝思路。
似要把人看破。
聂思芸很可惜的连连感喟:“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还筹算留着再穿一季的呢。要不,你把这衣衫拿到针线坊去,让李大娘给我补一补?”
一番话说出来,许妈妈愣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