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顾延章不明以是的模样,解释道:“我爹也是端庄科举出身,昔日在家,我常听他跟哥哥们说些科考之事,现在延州陷了,朝中自会派兵驻守,此回北蛮来得蹊跷,不晓得当中究竟有些甚么原因,但延州光复以后,必然是要重修的。新官一来,百废待兴,除了安设百姓再建土木,必将也要创办州学,届时顾五哥你带着延州户籍赴京科考,殿试之时,岂不比蓟州户籍占便宜?”
一时候他又想起了父母兄长,老仆玩伴,暗叹一口气,把心伤压下。
“州学另有一桩好,只要每月月中定考能取在前十,便能免院中束脩、食宿,另有银钱补助。”顾延章弥补道,“如果取了州学,你在家中也不须辛苦抄书做绣活了,我们剩下的钱已经充足,你还能买两个丫头返来,免得每日要烧水做饭,总归是不便利。”
“四月选考,另有将近三个月光阴,我死读一阵,就算进不了清鸣良山,应当也能上州学。”顾延章捧着一卷书,阐发道。
顾延章并不是拘泥不化的人,见状不对,立即调剂了目标,把目光放在了次一等的蓟州州学上。
她这一起上虽是吃了很多苦,人也瘦了很多,可眼睛还是是圆圆的,一双眸子黑瞳人多过白瞳人,只要一笑,眼睛便眯成了一弯弦月,双颊的酒窝也跟着现了出来,更加显得不幸敬爱。
季清菱立即笑了起来:“丫头是要买的,等过几天去寻廖嫂子,让她帮留意一下,挑个机警的。至于其他的……我在家时也爱抄书看书,不算辛苦,绣活便算了,能抄书换钱,谁还去绣花啊!”
今后取了官,同侪们先容起来,“这是某某年间的状元”与“这是某某年间的一甲第十名”的确是高低立判。
蓟县本在蓟州境内,乃是一个大县,此处其他皆不着名,却以才名著称。蓟县史上惯出才子,光是晋朝建朝至今的近百年间,便取了两名状元,一名探花,更有进士数十名。
在边城延州,哪怕得个秀才都能有衙门表扬,可这蓟县,秀才的确是各处走,说句夸大的,去街头随便寻个小贩买吃食,说不得他族中便有人是秀才。
足足花了好几日工夫,两人总算把屋子清算安妥了。这一处不在闹市,附近都是些商户的库房,只要几户人家,还都离得远,等闲不轻易会面。幸亏出门行事倒也还便利,等置下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这就正颠末起日子来。因怕外人闲言碎语,季清菱干脆与顾延章遁辞兄妹,便在此定居。
这几日固然是顾延章担水劈柴,烧火扫地,可扫洒做饭还是季清菱干的,她上一世出身清贵,更兼体弱多病,连厨房都没进过,对于家务一无所知,能插上嘴的,也不过是些饮食方剂。这一世的原身也是个官家女人,幸亏避祸路上没少刻苦,总算能摸索着把饭给做熟,可也实在是手忙脚乱。
顾延章顿时感觉心都软了。
他手上拿的乃是蓟县前些年书院选考的文章。
“蓟县户籍只需在此处居住满三个月便可入户,我们已经赁了屋子,比及夏初,刚好三个月,足以落户。”
晋朝不由人丁活动,不管那一地,人丁的多寡都决定着赋税,便是都城也只需居留一年便可入府衙办理户籍,蓟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州县,天然更简朴。
“此处州学需求蓟县户籍方能退学。”季清菱捧着另一卷院考文集选,一面看,一面提示顾延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