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菱缩成一团，感受寒意从身上布料纵横的丝线中渗入出来，冷得她满身生硬。
屋子里倒是桌椅俱全，待两人择位坐了，廖婶子已经从内间拿出一张纸，道：“你在这里等等，等我清算好就同去寻里长。”说着把那纸递给顾五郎，“你既是识两个大字，也看看吧，我倒是没坑你。”
“季清菱。”
本是逃命，两家都没能带多少财帛，又才安葬了老仆并季母，现在更是穷得叮当响。没有川资，两个小孩只能住在城外的破庙。顾五郎春秋稍大，自季母过世后，两人间大行小事都是他在抓主张。
顾五郎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叮嘱道：“你去了都城，找到李家，把你衣服夹层里的玉和手札给他们，说你的姓名来源，天然会有人主动收留，到时候你再让李家派人来寻我。”
进到这个身材已经好些天了，或许因为借尸还魂转换身材之究竟在过分诡异，她一向都浑浑噩噩的，仿佛不管产生甚么，都跟本身没甚么干系普通。顾五郎给她干粮她就吃，给她水她就喝，让她睡就睡，叫赶路就走，非常共同。
这些题目想了很多天，也没个眉目，现在的季清菱又冷又饿，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纠结了。与其把精力放在没成心义的事情上，还不如当真策画策画该如何才气填饱肚子。
季清菱惊极了，脱口而出：“顾五哥，你要做甚？你不陪我去都城啦？”
季清菱爬起来，走到角落，就着盆里的冰得冻手的水勉强洗漱了一番。
差点忘了，这具身材另有一个伴。
而后两家一向有手札来往，李家晓得季父得升八品以后，很快写信来为家中二子求娶季家女，季父这边尚未承诺，北蛮突袭，城便破了。
门很快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探出头来，见是顾五郎，脸上立即暴露了一丝笑意，让门道：“出去罢。”
馍馍已经冻得跟石头一样，只要初生鸡蛋大小，不过季清菱还是珍惜地用牙齿磨完了。
合法她脑筋里闪过各种不成章法的计算，一道男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吓人。
进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两人走到一处火食繁密街道上，顾五郎回身对着季清菱道：“一会你拿了钱，去东边镖局交分子，跟他们一起上路。”
寒冬瑟瑟，北风凌冽。
吃过这顿连简薄都够不上的早餐，顾五郎背着小小的行囊，带着季清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