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都有嬷嬷一旁服侍,秋月她们几个也轮着值夜,你在此处,我总怕叫你不得安睡,反而拘束,总不便宜……”
春寒料峭,他从外头带了几枝柳梢出去。
这话非常有些事理。
一早晨折腾了四五回,次日天涯方才鱼肚白,顾延章便早夙起来换了朝服上朝去了。
天阴雨冷,北风如刀。
顾延章公然把巾子用热水浸湿,拧得半干了,一面给她捂着,一面手顶用力,不轻不重地按揉。
宅子里也栽种着很多花草树木,只没有柳树,此时才开春没多久,其他树木叶子只冒了个尖,唯有这柳叶已经片片裁出,擦青沾绿。
顾延章没有理睬,只道:“轻得些,别碰了脚。”
她的肚皮近乎透明,乃至看获得里头的经络,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普通,实在心生惶惑。
半夜两鼓的时候,季清菱再一次蓦地惊醒,只感觉肚腹又重又坠,难受得不可。
顾延章逢3、逢五有常朝同小朝会,另又有大朝会,他年纪固然不大,资序也不算很高,但是细细数来,朝中几个大部大司,其人几近都任过差事,又领过兵,外任过亲民官,回回立得大功,太后正重用,明显不是政事堂里头的,可甚么事情都要拉他问上一问。
她微微偏转过甚,见得身边的人呼吸安稳,端倪伸展,明显睡得正香,干脆本身撑着床,也不敢出声,谨慎翼翼地待要坐起来,却听得有人轻声唤道:“清菱?”
季清菱听出来了,晚间便再同早早返来的顾延章说了此事。
听得他这一声问,不知为何,季清菱心中竟是感觉非常委曲,但是也晓得本身乃是迁怒,便道:“你且睡,把秋露她们叫出去便是。”
“相公们高不欢畅我且不知,只是看这模样,那季夫人嘴上虽是不说,心中定是欢畅的……”
比及季清菱起来,老嬷嬷少不得过来劝道:“顾官人朝中事忙,夫人月份大了,说不得甚么时候就要发作,还是劝一劝,莫要睡在一处了,如果他不放心,无妨住去隔间,一旦遇得甚么事情,也听获得动静,又不至于过分辛苦。”
这一回一觉也只睡了大半个时候。
季清菱月份大了,外出不便,此时将柳枝接过,只感觉上头带着嫩叶特有的暗香,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胸中的闷压感都舒缓了些。
他白日忙于朝政,回得府中,又一心扑在老婆身上,因不肯分房,虽有丫头、嬷嬷在旁,却执意亲身照顾,三五日还好,似这般数月下来,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她不知不觉睡着了畴昔。
但是次日下午,还未到得下卯时分,顾延章竟是提早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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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顾延章也跟着醒来了。
等回到床榻上,顾延章却并不焦急睡,只是问道:“腿还胀不胀?我给你用热巾子捂一捂好不好?”
季清菱肚子渐大的时候,请来的老嬷嬷已经劝过几次,让两人分房,但是顾延章却老是不放心,不住今后迟延,就这般拖着拖着,目睹就要分娩了。
怀胎玄月,季清菱肚子已经很大,一到得夜间,总要展转反侧,常常过不得半个时候就会被惊醒。
顾延章浅笑着又反复了一遍,道:“我向朝中告了假,等过了寒食节再归去……”
顾府没有白叟,也无甚长辈,柳老夫人虽是如同亲人,毕竟不是亲母,似这般房中事情,实在并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