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一个袖口……”
从这骂人的架式与恨恨的神采,便足见她对苗孀妇是至心在保护。
直捣黄龙,还怕找不到么?
回到苗村长家时,正赶上苗贵在厨房里忙活晚膳,阴十七跑到厨房里问:
“还不快去打水洗洗?你这是刚从厕所里出来的还是如何的?”
朱子梅一向跟在阴十七身边,天然也看到了,她讶然道:
死水沟里是死水,不流出也不流进,长年累月的,沟里的水也积成了浓稠如半泥的死水,内里杂物颇多,皆是过往的村民顺手丢弃,或孩童不懂扔出来玩闹的。
衙服穿在身上便利,到那里查问甚么或刺探甚么都不必表白身份,旁人一见她一身衙服便知她是衙门里的差爷,问甚么做甚么都挺顺利。
三头肥头大耳的白猪早已吃饱喝足,正各趴一地睡得正香,她笑了笑扫过吃得极其洁净的猪食槽子,却发明内里竟然有一块碎布。
两人到死水沟时,阴十七见沟里也没甚么死物,如何叫死水沟呢?
好家伙,文武双全啊!
阴十七也寻到朱子梅体味苗孀妇的生前环境,偶尔得知这一条线索,从而晓得了凶手当时杀人后的行动与线路。
她死死盯着袖口上那被猪啃得有些变形的“兰”字,内心非常感激三头明白猪的牙下留字,可为甚么苗孀妇的衣衫一小截袖口会在朱子梅家的猪食槽子里?
他们说,他们是在离地步里不远的死水沟边上捡到的。
那一小块皮肉上捏了个“苗”字,这一小截袖口上则绣着个“兰”字,这两样都代表了苗孀妇的身份!
苗贵则站在一旁诚恳地笑着,一面倒地拥戴苗村长的话。
这时已是申时末。
朱子梅公然是苗孀妇的忠厚拥戴者。
在阴十七特地的勾引之下,他们几乎流下口水来,很快招了供。
阴十七本已要迈步的脚顿住,马上自朱子梅手中夺过那脏兮兮的袖口。
更巧的是,还是让苗孀妇生前的闺中老友朱子梅的两个儿子捡了去。
本来抱着但愿能够翻到苗孀妇右臂的半点蛛丝马迹,可却连苗孀妇右臂袖子都没翻着。
在自家猪食槽子里俄然呈现已死的苗孀妇的衣衫袖口,朱子梅原就惶恐,现在被阴十七那样充满疑问的眼眸一看,她顿时神采煞白:
她只要找人随便一问,便知她要找要问的人的家在哪儿。
“这袖口上如何另有字?像是……”
是她要找要问的人,躲着实在也没用。
阴十七点头笑着应好。
她决定先回苗村长家洗洗再说。
也许凶手在凹坡地杀了苗孀妇,将她右臂砍下以后,便自凹坡地颠末死水沟,再往别处。
她自怀里取出布巾。
朱子梅婆母说,一个叫苗文,一个叫苗武。
不知翻了多久,也翻得她快吐了,终究全部死水沟都翻完了,却没发明。
朱子梅早想走了,只是碍着阴十七好歹是差爷的身份不敢提她想归家。
分开朱子梅家前,阴十七再次去看了眼院子角落里的猪圈。
金乌垂垂西移,总算在日暮看不见五指之前,她找到了与兰字袖口一样色彩、斑纹、布料的其他几块碎布。
死水沟里长约莫十几丈,阴十七在四周寻了根称手且又韧又硬又耐用的粗枝来,拿在手里作为翻沟底的物什,自沟首开端细细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