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或许、也许朱松真的还活着吧?
苗孀妇不是第一个自边叶村嫁来的女人,也毫不会是最后一个。
要说她不信甚么幽灵之类的,她也说不出口,毕竟她自已就能看到死者的亡语。
阴十七问:“然后呢?”
在边叶村尚未出嫁前,她便父母双亡,暮年又死了独一的弟弟,乃溺水身亡。
边罗村与边叶村皆是除了多数村民姓苗以外,另有很多旁的姓氏,皆是很早之宿世道尚不承平的那会,逃至村庄里来出亡的外姓人。
但她倒是最不利的一个。
说到这,他倒掉了茶壶里泡得没味了的茶叶,重新取了新的茶叶装上,泥炉子上的水壶还没有开,他只好等着。
直到第四日,村民已不再打捞,都认定了朱松必定是灭顶在了河里,只是尸身不知是被卡在河底下的石缝了,还是顺着水漂到哪儿去了。
但在这个时候,自朱松衣袍上的血迹上看,边叶村的村民皆已必定――朱松死了。
而苗大也是个脚结壮地的青年,人诚恳浑厚,还乐于助人,在边罗村里那是大家夸好的男人。
凡人总说孝敬孝敬,可孝敬并非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常日里的细节最是能闪现这一点。
“就因着这一点,我们村里人都说那是她弟弟的幽灵在河下孤单,拉着苗大去陪他呢!哦,苗大便是苗孀妇的夫君,算起来,也是我表堂叔的孙子辈了。”
可要说她信了苗村长所言的甚么幽灵拉大活人下水,这大活人还是幽灵的亲姐夫,她还真不信。
边罗岭山脚下除了一整片农田以外,另有一条河,边罗村就处于这条河的上游,边叶村则是在河的下流。
可就如许好的一对伉俪,如何就会这般短折呢?
看到阴十七不解的眼神,苗村长很有眼色地将“苗大”是谁解释了下。
阴十七问苗村长,那苗大是如何溺水的?
放下茶杯,阴十七问苗村长:
在放晴的隔日,有村民在河面上打捞到了一件被鱼群咬得一个洞一个洞的男式衣袍,那衣袍是粗粗的布衣,针脚却做得精美整齐,袖口上还绣着一个被鱼群咬去了一角的字。
衣袍是苗孀妇亲手为朱松做的,阿谁“松”字是她亲手在袖口上绣下,一针一线皆在奉告着她――朱松凶多吉少!
“木”字旁的木,顶上凸起的一竖被咬没了,“公”字下角的一点也被吃掉了,可识字的人还是能一眼瞧出来,那是个“松”字!
苗村长摇了摇首:“没有,恐怕也早化为白骨了!”
而后月余,边叶村下了一场大暴雨。
边罗村与边叶村世代交好,与周边的几个村落一样,时不时皆会有联婚。
乃至……死了!
苗大的死并不简朴,乃至连苗孀妇的弟弟的死也并非偶尔。
是天灾,还是*……
朱松是在苗孀妇嫁给苗大的前几个月到河里游水,时至日暮还未归家,苗孀妇方到河边去找,可却只找到了朱松脱在河边的鞋,人还个影子都未见。
“那苗孀妇的弟弟呢?当年溺于河里的尸身可有打捞上来?”
可惜造化弄人,好景不长。
连苗孀妇自已也终究接管了究竟,就着打捞上来的衣袍给朱松立了个衣冠冢。
水壶开了,直在泥炉子上面叫着。
阴十七再问苗村长一些有关苗孀妇与苗大的平常,只感觉苗孀妇人美心好,手脚勤奋,还绣得一手好女红,在邻近的几个村里那都是数得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