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疯了。
萧澜仿佛被她这一声轰动了,挑挑眉,开口道:“闵蘅,你原是金陵人士。”
长兄如父,自小闵蘅对闵馨就是峻厉居多,俄然这般,闵馨有些着慌,拧着身子看他:“哥哥这是甚么话?到底怎的了?”
闵馨一松。闵蘅倒是胸口一窒。
过第二道宫门,闵蘅与闵馨下了马车,他掸一掸衣衿,跟着韩林往敬思殿的方向走,但过了武英殿广场,韩林并没有带他到敬思殿,而是今后宫去。
延湄的目光跟着萧澜的话看向闵蘅,闵蘅不自禁地显出了慌乱,半晌,他闭上眼,到底没有回看过来,道:“皇上既然都查了然,还问甚么。”
韩林侧身看他,面无神采地一伸手:“闵太医,这边请。”
二人行完礼,闵馨见萧澜不在,心说莫不是皇上如何了,因先行道:“娘娘深夜传召,不知……”
“没事”,闵蘅安抚地冲她笑笑,又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萧澜神采还红着,刚行完针,汗意未消,冲她笑笑,低声说:“没大碍。”延湄不信,手背贴在他的额头,尚在发热,她焦急了,道:“如何办?”
闵蘅鼻翼较着地一抽,萧澜冷哼:“因你心底里晓得,她信得过你。”
闵蘅不敢再看了,沉默半晌,干干道:“臣……是。”
他牵着延湄的手走到殿前,眼风微抬,表示统统人临时退下,连耿娘子和刘院正也没有留在殿内。
她问的很慢,语气里带了略微的迷惑,另有一些别的东西,闵蘅不由自主地想看一看,一昂首,眼神正与延湄的撞在一处。
萧澜看着她,延湄眨眨眼,回身走了。
闵蘅睁眼看她,闵馨小声说:“这么晚了,你猜召我们进宫有甚么事?”
任她再是粗心,也感受出不大对,如果皇上或皇后身子不适,应有内侍急火火地跟来传召,怎只要一队禁军前来?
她冷静理好,又推两下闵蘅:“哥哥?”
“他自汉中返来元气大伤,不能再服食寒食散一类的东西,闵蘅,你是大夫。”
闵蘅神采变了变,退开一步,撩袍跪下,没有叫冤,默了一会儿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闵馨全不知情,臣哀告娘娘,饶她一命。”
延湄眉间深深地皱起来,由耿娘子扶着走近些,问:“你是闵蘅?”
闵馨见是往赤乌殿的去,倒松了口气,拉拉闵蘅的袖口,闵蘅抿抿唇,垂眸跟上。
延湄瘪着嘴,看向他身后的刘院正,刘院正躬身,延湄内心实难受得很,头顶在他肩膀处,萧澜捏捏她的后脖颈儿,小声说:“不会有事,澜哥哥甚么时候骗过你?”
“闵蘅”,延湄坐在主位上,出声打断了她,她没有看闵馨,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打方才伊始就一向盯在闵蘅身上。
闵蘅这回大笑了一声,道:“先帝一向独爱寒食散,微臣给的也绝对是上好的,并有害人之意。”
闵蘅眼睑颤了颤,等着延湄的下一句话,但是延湄看他半晌,最后甚么也没说。
如何能够?!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走几步,延湄又跑返来,踮起脚小声问:“澜哥哥,你要杀他么?”
闵蘅沉默半晌,抬手揉了揉她头顶,轻声道:“不成想这么快,是哥哥对不住你。”
闵蘅渐渐收住笑意,低头行了一礼:“此事闵馨并不晓得,求皇上准她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