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蘅闭上眼,嘴角发咸。
萧澜挑挑眉,没说话。
直至眼下,他在霍氏的药里脱手脚,霍氏这刻也许都还不清楚,可闵蘅也无涓滴的轻松与痛快。
殿内温馨半晌,萧澜开口:“趁着你另有命在,滚吧。”
他们二人一走,延湄又让刘院正给萧澜诊了次脉,正如萧澜所说,闵蘅犹踌躇豫间没有下多少量,刘院正连药带行针,给他调度半个月应当就差未几了。
闵蘅一颤,不敢回视她,咬牙将掌心往前送了送。
且走到那里都一样,天下之大,俱是王土。
萧澜眯了眯眼,由上而下地核阅着他,道:“闵蘅,你此人个坏不透却又好不敷,想拿拿不起,想放又放不下。”
萧真点头,他哪能与闵家兄妹再有半分干系?何况内心正恨死了闵蘅,对着闵馨的表情亦变了。
闵蘅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袖子上晕湿了一小片,闵馨过来扶他,渐渐退出了大殿。
惊骇延湄晓得了会对他尽是仇恨,会恨不得杀了他。
萧澜瞧瞧他,倒乐了,问:“三哥当今还想娶闵馨么?”
萧真神采不好,傅长启看一眼闵蘅,也没吱声。
“这一下是你暗害朕的”,萧澜稍稍哈腰,缓声道:“皇后内心一向记取你当初的救护之恩,今儿朕替她还了,免得她再记取。”
傅长启在宫中陪了一会儿延湄便让他归去,她让萧真也走,萧真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起来。
――他是个大夫,这双手该是用来救人,而非害人。
闵蘅想到这里溃不成军,只愿一刀得个痛快。
“你不该害澜哥哥。”延湄慢慢道,“闵蘅,我再也不熟谙你了。”
闵馨看到兄长没有血溅当场,总算提上一口气,慌慌跪下叩首。
她跑得有点儿猛,萧澜伸臂抱住她还被带的半转过身子,她脑袋扎在萧澜怀里,发髻间的闹蛾金钗在一颤颤地动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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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手起刀落。
他声音稍低:“你晓得朕与皇后同吃同住,因此借她的手来害朕,但是,那水芹汁所加的量不大,前面更是越来越少,及至昨日与前日的甜汤里,乃至没有加,这是为何?”
他与傅长启分歧,他是萧姓王爷。
延湄不知他做甚么,看着萧澜,萧澜道:“三哥,你起来。”
既悔怨,又惊骇。
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