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湄倒不在乎是不是皇子,想起小侄子元儿,问:“大嫂嗜酸?”
入夜。
傅长启哭笑不得,但见延湄一心全扑在萧澜的信上,只得道:“濮阳之困临时已解,娘娘放心。皇上此次若得知娘娘已有了皇嗣,必然会快些返来。”
一是萧澜正在兵戈,她内心惦记;二是延湄还没有实在地感遭到自个儿的身孕。
傅长启明显还在户部值守,官服未换,进殿施礼,礼没行完延湄便道:“是不是澜哥哥谴人返来?”
延湄闻言抱紧了匣子,半晌,却摇点头,道:“不说,他会用心。”
湄湄,湄湄。
延湄内心头一转,眼睛刹时亮了,“澜哥哥派人返来了!”
延湄是头胎,萧澜又不在,两人真是各种的担忧,事无大小地交代,假如都用条记下来,怕能成卷书了。
延湄点头,唐氏大喜,小声说:“那定是位小皇子!恭喜娘娘!”
这期间濮阳仍旧没有动静传来,皇上亲征在外,朝中不办宫宴,延湄亦没甚心机过节,直等见到傅夫人和唐氏,她兴趣才略高些。
“皇上如果晓得,指不定要欢畅成甚么样儿。”桃叶抿嘴乐,“到时怕都舍不得娘娘走路了。”
耿娘子将火漆启开,信呈给延湄。
延湄咬咬嘴唇,脑中天然地闪现出了萧澜站在树下,笑吟吟折枝的模样。
桃园外的小花圃里另有花开着,澜哥哥忘了叫甚么名儿,采了几朵附上,你如果记得,复书奉告我一声。
耿娘子笑起来――下半晌诊定喜脉,全部赤乌殿都处在一团喜气中,按说该当即报与皇上,但火线旨意还没有返来,不敢冒然谴人前去,只能让刘院正先知会了傅长启,才一个多时候,傅家便送了好些东西进宫,傅夫人更是恨不得立时见见自个儿闺女,又顾及一月就这一回,随车在宫门口绕了一大圈,不得已望眼欲穿地归去了。
一张薄薄的纸上,恰是萧澜的亲笔。
这个时候请见,定不是平常事。
树枝是新折的,路上虽担搁几日,闻来却仍有木香。
延湄拿在手里,几近是一刹时便晓得这该当是当初,他们在远香堂前面亲手种下的那片桃树。
傍晚,玉轮露了个头,渐渐升上来,女官带着内侍们设好桌案,两位太妃也一并来与延湄拜月祈福,求的都是皇上圣体安乐,此次能大胜还朝。
耿娘子忙又重新给她换衣,一面扶着她往外殿走一面叮嘱:“娘娘您慢些,细心脚下。”
信到时应恰是中秋,澜哥哥今次不在,然答允你,今后每岁中秋俱在你身边,与你共守一轮圆月。
傅夫人除了行动慢,说话已没之前那般受阻,一见了延湄便将她搂在怀里,说:“真好!真好!”
等我返来。
不过耿娘子晓得,她心头必定也藏着欢乐,睡不着觉想同人说话,这便是最较着的了。
耿娘子和桃叶冷静看一眼,都明白,但是又没法劝,却提延湄越想,桃叶抱了下双陆的棋盘过来,说:“还早呢,奴婢今儿跟娘娘讨个情儿,您教教奴婢吧。”
火漆封口,上头粘了多少蓝紫色的小花,有些干了,可香香的。
叶子蔫得卷起来,可还是泛着绿。
濮阳气候还是。
匣中,悄悄躺着一截桃树枝。
耿娘子见她没睡,伸手按了按褥子一角,“娘娘觉着还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