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真斜着眼睛,有端方,不该看,但他还忍不住偷偷瞄,等延湄带着闵馨出来了,他一拍大腿,道:“瞧瞧,本王走得急,头一回到老国公府上,竟空动手就来了。”
延湄见了她,绷着的脸稍稍缓些,回身要往阁房走,萧澜攥一攥她的手,小声说:“别慌,我就在外头。”
一屋子的人都在,萧澜却也不避讳,扣着她的脖颈儿把人揽进怀里,延湄一声不出,脸贴在他的心口,听他安稳而有力的心跳,听了半晌,心神定下来,抬头看他。
――昨儿得了这差事,她内心头是各式不甘心,揣摩来揣摩去,想求延湄换小我,成果比及了赤乌殿,宫人们满是大气不敢出,桃叶冲着她直摆手,让有甚么事都改天再说。
闵馨躬着身领命,偷偷觑一眼傅长启,见他面色安静,不辨喜怒,一时候心中委曲和抱怨更加一层,眼睛蒙了泪,忙用力儿咽几下嗓子,站到延湄身后。
萧真摆摆手,他那话倒不是客气,萧澜看他一眼,意义你闭嘴呆着吧,别添乱。
送你奶奶个腿。
他上前拉延湄的手,轻声道:“先叫太医看看。”
路上延湄并没有问太多,但身上无处不显着焦心,她只坐了了个窄榻边儿,不时便打小帘往外看一眼,萧澜与她十指交握,感遭到她手心有汗,用力捏一捏,说:“就快到了。”
看闵馨去得早,萧真内心头还挺乐,嘴上还非得损闵馨几句,闵馨吞气忍了,直耗到这位王爷用完早膳,正筹办给他的侧妃请脉,来人传旨,急宣她往定国公府去。
傅家没换宅子,只门外多了两座镇宅石狮,门楣挂了金匾额,上书“定国公府”,不过延湄全没留意这些,车驾停稳,她急着下了车边往门内冲。
今儿跟来的,是太病院的院正,姓刘,四十多岁的年纪,人很沉稳,延湄见过他两回,倒不是医病,而是在敬思殿给萧澜讲医。
萧澜往里看一眼,傅长启也与延湄进屋了,他问傅长风:“方才提及母亲月前受过伤,怎一回事?”
刘院正看着方剂,道:“恐得检察下老夫人的伤势。”
傅夫人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延湄转头看看傅济,又看看萧澜,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傅夫人的手,像是怕吓着谁似的,极轻极轻换了声:“阿娘?”
闵馨就差没一个高蹦起来,告声罪,抬腿就往外跑,还没等出王府,萧真就拉了马出来,皱眉说:“跑那么急何为?本王送你去就是。”
兄弟二人忙在前头带路,延湄带着幂蓠,过了外院摘了,脚下更加赶得急,垂花门的门槛子高,她绊了一下,差差扑倒,还是萧澜勾住了她的腰才让人站稳。
傅长风抿抿唇,看着她仿佛不知该如何说,萧澜便转了话,“稍等等,路上朕已让人宣了闵小太医来,估摸快了。”
延湄用力儿点点头,紧紧闭着嘴唇。
延湄看着他,说:“嗯。”
现进了定国公府,她真是想哭,被傅长启看到她与萧真一并过来,会如何想?特别,还是当着统统傅家人的面。
延湄嘴唇微微张着,愣愣转过身来,傅济看着小女儿,一时说不出话,萧澜也有些料想以外――早前傅长启从濮阳走时,说过接到家中来信,言傅夫人病了。他当时想应大半是急的,等傅长启带了动静归去,过些光阴便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