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延湄并没有问太多,但身上无处不显着焦心,她只坐了了个窄榻边儿,不时便打小帘往外看一眼,萧澜与她十指交握,感遭到她手心有汗,用力捏一捏,说:“就快到了。”
萧真大步在前,闵馨老远地跟在背面,眼圈通红,的确快哭了。
萧真也不知傅夫人病情如何,只得不说话了。
傅夫人的房里延湄出嫁前来过太多回,眼下虽已贵为国公府,可除了多出几件安排,屋中并没有太大窜改,乃至回文锦的床帏还是延湄回门时换的。
兄弟二人忙在前头带路,延湄带着幂蓠,过了外院摘了,脚下更加赶得急,垂花门的门槛子高,她绊了一下,差差扑倒,还是萧澜勾住了她的腰才让人站稳。
送你奶奶个腿。
“的确受过外伤”,傅济让唐氏去将前两位大夫所开的方剂都拿来,又道:“是月前的事了,但当时大夫诊治过,又服了半个月的药,已好多了,只是不知为何前日忽头晕起来,一下便昏倒不醒。”
延湄嘴唇微微张着,愣愣转过身来,傅济看着小女儿,一时说不出话,萧澜也有些料想以外――早前傅长启从濮阳走时,说过接到家中来信,言傅夫人病了。他当时想应大半是急的,等傅长启带了动静归去,过些光阴便能好。
她没求成,今儿只能硬着头皮去,特地赶了个大早,想着萧真要上朝不在府里,可比及一看才知――宁王殿下本日轮到沐休。
刘院正看着方剂,道:“恐得检察下老夫人的伤势。”
延湄看着他,说:“嗯。”
前些天还问了一嘴,正筹算进了腊月,朝廷沐休,寻一日让傅夫人进宫会亲,怎一下便这般严峻了?
并且,不但闵馨到了,连宁王萧真也来了。
傅济忙道:“王爷能来,府中已是生光,只是内人卧病在床,有怠慢之处,还请王爷包涵才是。”
萧澜往里看一眼,傅长启也与延湄进屋了,他问傅长风:“方才提及母亲月前受过伤,怎一回事?”
一起无话,行至正房,低等的丫头都躲避了,唐氏叩首施礼,延湄也顾不上扶,穿过明间的堂屋往寝室去,她一起赶着步子,到了阁房的隔门处却停了,看看傅济,说:“阿爹。”
延湄用力儿点点头,紧紧闭着嘴唇。
几近就是他话音儿落地的工夫,花生往里报,说闵馨到了。
延湄过到榻边,一时有点儿怔――傅夫人两颊肥胖,面色发暗,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沉沉地昏睡了畴昔。
想甚么来甚么,花公公在外头唱诺,傅济天然要带着两个儿子迎到外间,见过礼,傅长启一眼就瞥见头要低到地上去的闵馨。
傅济本日本没期望着延湄能返来看看,早朝后单只是去求个旨意,想让宫中的太医来给傅夫人诊治,不成想圣驾亲临,府里人呼啦啦跪了一片,傅长风和傅长启也从速从内院里迎出来。
傅长启本想说句欣喜的话,可延湄顿时就能见到傅夫人了,他也说不出口,只能伸了胳膊让延湄搭着。
“莫拘着礼了”,萧澜表示起家,道:“朕命了太医来,先诊脉再说。”
可于延湄来讲,就还只是个陌生的大夫,盯着看了半晌,她内心头哪哪不对劲儿,又站起家,走到萧澜身边,直勾勾地看他。
傅家没换宅子,只门外多了两座镇宅石狮,门楣挂了金匾额,上书“定国公府”,不过延湄全没留意这些,车驾停稳,她急着下了车边往门内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