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却掐着她的腰,说:“不。”
延湄真被他逼哭了,一边儿扭动着身子一边用手背去抹眼角的泪花。
她眨眨眼,身子往前倾,主动亲上了萧澜嘴唇。
这就是她瞥见的那座山,在萧澜内心。
甚么叫“再如何喜好也不过是因为没尝过旁的”?甚么又叫“延湄就与东街那家松饼一样”?
——她当日的确还没有想明白霍氏的话,可也并不是对霍氏的非美意全无所感,但是,她晓得萧澜已然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兄长,没有了长姐,只剩下霍氏这个母亲。她没法像对傅夫人般对霍氏靠近,但是她想着萧澜,因尽力顾着这薄薄的情分。
霍氏听他称呼变了,又看看地上这一排糟心的食盒,模糊猜到了是甚么事,将手中银碗“啪”地往桌上一撂,怒道:“大早上的,皇上是来给哀家添堵的?如何,皇后不来给哀家存候也就罢了,还在皇上这下了甚么工夫,让皇上竟昏了头,对自个儿母亲一副发兵问罪的模样?”
——她听懂了。
萧澜没明白,“松饼?甚么松饼?”
延湄转转眸子,忽一抬头,哈哈乐了,她看着萧澜说:“我晓得!可我不告你。”
延湄点头:“我才舍不得。”想了想又说:“可你今后再不准吃松饼了。”
萧澜“嗯”了声,渐渐凑到她耳边,道:“我向来就不喜甚么松饼,当今的心头爱也只要一个,你可知是谁?”
霍氏倚在暖榻上,正在喝一碗消食解腻的橘福汤,瞥见萧澜出去,不冷不热道:“皇上好早啊。”
萧澜没答话,负手道:“都退下。”
萧澜微微一顿,半晌,问:“是……母后?”
延湄扯了被子将两人一块儿蒙住,在黑暗里乐,嘴里却说:“听到了,可皇后娘娘要想一想。”
延湄鼓鼓嘴,她的眼睛不会扯谎,已然明显白白给出了必定答案。
霍氏皱皱眉:“皇上这是要何为?”
延湄把他拍开,蹭蹭脸,没好气道:“就是我画的。”
延湄沉默半晌,然后,将当日霍氏与她的对话,重新到尾,几近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过了卯时,日头都已经升起来,皇后还是没人影儿,不过皇后没来,皇上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