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比皮肤本来的色彩深了两层，略略有一点发红，不像疤，倒更似个胎记。
她扯着喉咙叫，转头看向叶连翘，顿时一怔：“你哭甚么？”
“卫都头。”夏青吓了一跳，往院子里瞟瞟，不见叶连翘踪迹，这才小声把本日产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活泛的小杂役笑嘻嘻同叶连翘打号召，预备与她酬酢一二，夏青忙冲他使了个眼色，微不成查地摇点头。
擦拭，洗濯，一盆热腾腾的水，垂垂浮起一层浓稠的玄色，手巾换了好几张，直到上面再没有一点药膏的陈迹，叶连翘停了手，目光落在蒋觅云的锁骨上方。
“咦，嫂子返来了！”
叶连翘没作声，嘴角往下撇了撇。
“你脑筋坏掉了，你的疤明显就还在。”
撕拉时仍旧不免疼痛，黏力却减低很多，叶连翘手腕一动，刷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膏子扯了下来。
叶连翘不耐烦挥挥手：“我烦着呢，你不要讨嫌。”
“哈！”
“如许不可，你实在太不普通了。”r1152
台阶下，有个男人站在那儿，仿佛已盘桓了好久，不竭搓动手，正缩头缩脑地向里张望。
叶连翘对他弯唇笑了一下，一脚跨进门里，独自上楼去了。
叶连翘摇点头：“感觉有些粗粝磨手吧？这是不免的，我也没本领让它变得光滑……”
蒋觅云大笑摇点头：“我现在顾不上你了，我得出去，这屋子里我再也呆不住了，明天我来找你。”
“不是。”
……
夏青摇点头，皱起眉抬高喉咙：“店主明天表情特别差……”
拿镜子？
“只是看不出罢了，你用手摸摸。”
叶连翘绷着脸点点头：“若你实在感觉碍眼，敷上两层粉就行，只可惜我不会做香粉……不过，以你家的前提，大齐最好的香粉，亦可源源不竭供你利用。”
“你在这儿干甚么？”
蒋觅云眼泪涌了出来，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之前你说，这疤不成能完整消灭，我内心想着，只要它能变淡，看上去没那么触目就好，但是现在，它竟然变成了如许！我本日特地没让家姐陪我来，我一向笑嘻嘻跟你说话，实在我内心怕得短长……你是我的仇人！”
“蒋女人的疤能医成那样，不是功德吗？为何你反而这么燥得慌？说得奸商点，这也是一笔大支出……”
镜子里，是她看了十六年的脸，下巴以下，耳根和锁骨之间，那块疤痕……仍在。
叶连翘转头叮咛身后的阿杏。
“你再碰我我翻脸了！”
叶连翘低声道：“我晓得你现在内心实在很严峻，不必絮干脆叨地粉饰，闭上嘴，最好。”
蒋觅云就由着她这么瞧，没发问，也没催促，面上平平无波，搁在膝盖上的手却有点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