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油灯,点了一宿未熄。
……甚么跟甚么?!
“好。”卫策连想都没想,将小鱼丢进嘴里。
叶连翘仿佛获得救星,忙跟着帮腔:“对对对,娘有事情要同你说!”
“先前你不承诺,怕我太辛苦,可现在,咱家连翘端庄用得着那些花草,自家种的,总比外头买的强上很多不是?实在捯饬花草,底子一点都不累,我喜好这个,只当是给本身找点乐子,你说呢?”
万氏就将想要在城外弄块地,种些花草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不是就好。”
“你不要……”
万氏欢畅得合不拢嘴,一叠声答允,果然起家前去洗漱,然后笑呵呵回了房,临走前,没健忘吹熄多余的灯,只留桌上一盏。
这么……痛快?
“也不是……”叶连翘扭捏了一下,“我只是……”
“很好”,这当然是在说买卖做成了是件功德,可叶连翘内心有鬼啊,再听卫策这话,就如何都感觉当中还成心味,顿时脸就红了。
卫策却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遇,将筷子一放:“我去洗洗,你清算。”
叶连翘一愕。
卫策从她颈间抬开端,眸子黑得像要滴下墨汁来,悠长地凝睇她的眼睛,哑着喉咙,缓缓道:“我一向让着你,甚么都肯让着你,本日,你也让我一回……”
说话声戛但是止。
“我几时也不会说话不算数,娘放心。”
“做人得讲信誉。”
她咬着牙想,忍疼坐起家,颤颤巍巍套上里衣,捏起拳头,往卫策肩上用力砸了一下:“你给我起来!”
“我不……”
“下一回?”
见她从灶房里迈出,他便远远地向她伸了只手,似是等着她主动奉上门。
卫策想笑,见她端的发恼,便只能憋住:“好,我不靠谱,等下我就去买治喉咙药你吃。下一回你莫要再喊,天然就……”
叶连翘坐在桌边发了一会儿呆,情知本日使躲不过,哀哀怨怨地叹了口气,将碗筷收去灶房,三两下便洗洁净,再进堂屋,便见得卫策已从沐房里出来了,身上的衣裳穿得松松垮垮,暴露胸膛一片紧实的筋肉,站在暗淡的楼梯口。
卫策这才挑眉扫她一眼:“如何,真筹算忏悔?”
卫策仍旧慢条斯理地用饭,叶连翘在他劈面,倒是如坐针毡,不时在椅子里挪动个两下,伸手摸摸耳垂,实在不舒坦,正想起家,却闻声他冷不防出了声。
她实在很娇气,沾着碰到便要嚷嚷疼,他怕弄痛了她,这么久以来,就一向都悄悄的……
卫策含笑瞟她一眼,在桌边坐下,问了她两句本日与柴北买卖谈成的景象,说话间,万氏抱着托盘从灶房里出来了,满面堆笑,欢欢乐喜道:“从速趁热吃——还当你不回,我和连翘,有事要与你筹议呢!”
他和平常太不一样,叶连翘整小我都是慌的,急欲找话来打岔:“我本日从那姓柴的手头得了一半货款,有二百贯,我想,柳记的药材钱倒不急着给,但夏青和阿杏阿莲,好歹该将人为付给他们,老让他们白干活儿,不好……”
连这一句话,她都是用了好大力量才说出来的,只觉嗓子里正冒烟,又干又疼。
叶连翘喉咙里一滞,本来想迟延,被他那双幽黑的眸子一望,便半个字都说不出,好久方道:“那……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