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酒起码得连搽二十天赋气见效,您若想稳妥些,最好用上两个月。”
薛夫人道子急,见他如此,火气噌地就上来了,一拍椅子扶手:“你倒是说话啊!唧唧歪歪是想急死人?”
叶连翘打断了她的话:“您现在正在用生发方,饮食方面需得重视一些,油腻辛辣的东西不要吃,像芝麻、核桃这类物事,虽对生发有好处,却并分歧适您,最好连碰都别碰,常日里多吃点鱼虾、豆腐,越平淡越好——明天担搁您多时,实在抱愧,这会子我还得去松年堂一趟,我们明日见。”
叶连翘将摊了一桌的物事拾掇好,昂首笑着道:“这事儿交给旁人我不大放心,如果您便利,我每日便带着药酒去您府上……”
“嗯,不到两个月。”叶连翘心中忐忑,弯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
与她几番来往,叶连翘也逐步摸透了她的性子,晓得她不是个虚讲客气的人,便也不再推拒,点头应了下来。
小丁香在一旁已沉默好久,此时伸脱手来拉了拉叶连翘的衣角。
叶连翘张了张嘴,未及说话,小丁香却蓦地“哇”地哭出声。
“好眉好貌的小女人,谁如此狠心?”
“这个……”
姐妹俩慢吞吞行至松年堂门前,由始至终,小丁香一向死死低着头,一个字都未曾说。
几人在酒气氤氲的狭斗室中闷了足有一个多时候,待得薛夫人头上药酒充分渗入头皮,叶连翘便再烧一锅热水,将药酒尽皆冲个洁净,一旁的使女便忙叨叨赶上来,替薛夫人绞干一头发丝。
薛夫人在她身后叫了两声,不见她应对,只得叹一口气,上了轿,往木棉胡同去了。
“曹……曹徒弟,我爹常说医药不分炊,松年堂是清南县最好的药铺,你熟谙的人必然多,你能不能……帮我们先容一个好郎中?”
“不消了,多谢您。”
说罢,扯着小丁香回身拜别。
小轿在医馆门外的台阶前停下,薛夫人一下来便拉住叶连翘的手,絮干脆叨道:“我敢打包票,全部清南县,就没有比他更好的外伤郎中!你尽管放一万个心,哪怕要买再贵的药,对我来讲都只是拔根毛罢了,有我这会走路的荷包子给你做后盾,你啥都不消怕!”
叶连翘回身瞟她一眼,自个儿也熬不过那种“无疤一身轻”的诱|惑,长出一口气,对薛夫人道一句“给您添费事了”,便将酒坛抱去灶房放好,又回屋将搁着药方的木匣换了个埋没的处所保藏,牵起小丁香的手,跟在薛夫人身后出了门。
那伤疤血痂已完整脱落,留下半个孩童手掌大小的暗红色印记,模糊地已有点泛褐色,瞧着实在惊心。
一行人花了一炷香的时候,入得城中,便直奔薛夫人熟悉的那间医馆而去。
“时候倒是不长,但这疤,实在太深了……”冼郎中便摇了点头,“伤口已然病愈,现在用外敷的药,结果也不大,我给开一剂消积排通的药,女人归去吃上一段时候,没事儿的时候,多用手掌根按压疤痕,每次一盏茶的时候就行,家里如有姜,也可切两片在疤痕上摩挲,能活血……”
薛夫人喝了口水,拨弄一下刚挽好的头发,喜滋滋道:“我这头发被你捯饬一回,立时就感觉清爽很多,好不舒畅!我说,闲事儿也做完了,这会子,该跟我去城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