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黑,可把稳点儿!”
这院落大抵与孙婶子家差未几大小,清算得利利整整的,院子里公然栽种了很多花草,连院墙上也攀着花藤,生得甚是茁壮,花香青草香和新奇的泥土气一阵阵往人脸上扑,固然大多数花草,叶连翘都认不得,但身处此中,却感觉非常舒畅。
“废话!”
自打这日起,万安庆便每天来给叶家兄妹帮手,早晨清理泥塘,白日里便拉上村中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后生,去村后山大将一担担的沙土搬了来,等塘泥晒透了,便可搅拌在一处,浇上两回水,预备莳花。
“对。”
“可不就是?”
“那当然好!”
“今后可再不能这么破钞了。”
万氏给逗乐了,将她搂畴昔好一阵搓揉,老半天赋意犹未尽地接着道:“眼下这时节,栽种玉簪花、半支莲和晚香玉都很应时,不消花种,专门买分出来的花枝,除开玉簪花以外,其他两种都可当年就着花,特别是半支莲,命贱,栽下去几天就能结出花骨朵——这三莳花,香味儿都特别好闻,色彩也嫩气,只不知你感觉如何样?”
叶连翘求之不得,笑得眼睛都没了:“只是,太给您添费事了!”
万氏跟着她也走了出来,温温轻柔隧道:“我没别的兴趣,就好种个花,这些年,手头也打仗过很多花草。你要买花枝,别去城里那些个铺子,代价贵,东西也不见得好,我常去城外一个花圃购置花莳花苗,和那儿的店主都打过好多回照面了,也算是熟人,哪天你得空,我领着你一块儿去?”
“有甚么费事?”
因而,这天松年堂打烊以后,三人便留在城里没走,不肯意赶着饭点儿去卫策家,就在城里找了个路边摊档,随便买了两样吃食乱来肚皮,待得天气黑尽了,估摸着卫策和他娘该当已吃过了晚餐,才仓促赶了去。
“……跟我说这个做甚么。”
她细声对卫策感慨道。
“丁香?种我呀?”
卫策一脸不耐,调头就要往屋里去。
又转过脸来看叶连翘和小丁香,更加合不拢嘴:“好姣美的两个闺女,上一回瞧见,连翘还只得丁香这般大呢,一晃眼,就出落得如许斑斓了,真是……走在街上,我可不敢认了!”
万氏当真低了头细心考虑半晌,半晌,方缓缓道:“你那泥塘子是方才拾掇出来的,环境如何还未可知,找个时候,我得去替你瞧瞧。若想要好赡养,这头一两茬,我建议你种草花,没那么娇贵,香味好的也委实很多。等这两茬收成了,土养得差未几,你们手头只怕也余裕些,到当时,就好种玫瑰、丁香之类的花儿,你用不完的,在市道上也能卖个好代价。”
爱莳花的人,对各种花草或多或少都有些体味,即使比不上专业人士,也不会差到哪去。最要紧是,万安庆说得没错,与其去找那以莳花为生的人,听他们说些似是而非的废话,倒不如去同将莳花当作兴趣的人探听,说不定,能获得更多有效的信息。
花田与松年堂无关,这罐七白膏,是她自个儿费钱拿药材格外做的,内心揣摩着,还是分清楚一点的好。
叶冬葵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在门板上瞧了瞧,很快闻声脚步声,卫策过来开了门,冲他一点头,回身将他们领进了堂屋。
不等他说完,叶连翘便冲他一笑:“哥,明天你就把这事儿跟卫策哥说一说吧,如果合适,我们便找一日上门打搅,跟他娘——我们应当叫‘大娘’对吗——跟大娘好生就教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