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便有一个妇人笑着嚷,待她走到近前,又一把拽住她的手:“啧啧,从未曾见你穿得如此鲜艳――这就对了嘛,我们又不是七老八十,做甚么整天穿一身乌沉沉?这色彩嫩气,衬得你神采都都雅了!”
这日有一丝小风,将树梢的杏花瓣儿摇落满地,薛夫人一干人等坐在树下谈笑风生,虽免不了相互攀比恭维,但团体而言,氛围都算热络,正说得热烈,一个小丫头含笑叫起来:“何夫人到了!”
“我要五罐!”
众位妇人或是公开里嗤之以鼻,或是明着翻白眼,都不说话了。
何夫人踌躇了一下,仿佛有些难堪。
……
“何夫人,薛夫人这话是真的?”
薛夫人便冲何夫人眨了眨眼:“如何,还真想藏着不奉告人呀?”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使女朗声道:“我们夫人现下出门但是费事儿了,本日只薄薄敷了一层粉罢了。”
“这个……”
何夫人面貌只是平常,个头又矮了些,平日在这些贵夫人中间是向来不出挑的,她本身也因为脸上那两块蝶形斑而有些不自傲。似本日这般被人众星捧月围在最中间,对她来讲,实是平生头一遭,也亏她沉得住气,任凭身畔世人如何问,始终只是浅笑,并不急着答话。
世人再度七嘴八舌群情开来:“这么说,还是多亏了薛夫人,你才气结识那位连翘女人?哎,薛夫人向来风雅,有甚么好处都想着我们,你可不能当那孤寒鬼呀!”
何夫人是最后一个到的。
四下里顿时温馨下来。
她无法地摇点头:“薛夫人的话不假,那叶家女人的确有点本领。你们也知我脸上是有斑的,请她替我看过,她便配了一种面脂膏子,叫做‘七白膏’,让我每晚睡前搽在脸上,到本日不过也才二十来天。实在,洗去脂粉后,我脸上那些斑,细看还是能瞧出影儿来,但我也晓得这事儿急不得,渐渐来呗!”
大师都在一个城里住着,相互又常来往,谁还不晓得谁?这位何夫人,每次出门妆容都极尽精美之能事,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遮挡她脸上的斑吗?甚么“只薄薄敷了一层粉”,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另一个妇人跳将出来,绕着何夫人转了个圈,盯住她的脸细心看一回:“这衣裳当然是好,却也格外挑人,面上凡是有一点泛黄,就压根儿不敢穿它出来见人。我如何觉着……你仿佛整小我都分歧了?!瞧瞧你这张脸,白里透着红润,气色真没的说啊!”
这天凌晨,她将将起家穿好衣裳,正在门口打水预备洗去额角黑乎乎的药膏,忽有一人喘吁吁地跑来,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劈脸就问:“你是叶连翘女人?你做的七白膏,卖给我三罐行不?”
那边厢,薛夫人已经大声同世人干脆起来。
“你今儿但是迟了,该如何罚,自个儿说吧!”
叶连翘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松开井轱轳,刚想发问,遥遥地就见那胖墩墩的胭脂铺彭掌柜颠颠儿地冲到她跟前。
四周八方顷刻伸出好几只手,将她的腕子拖畴昔一个劲儿地打量,啧啧感慨一回“确是白了啊,也细嫩”,然后就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动机来。
这话当即引发了其他人的重视,一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