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香这才欢畅起来,用力点了点头。
男人皱着眉扳过地上那人的脸细细看了一回,低低丢出一句,站在他身后的几个便立时上前,将那人从地上揪起,拖死狗似的往人丛外拎。
那就能随便打劫老百姓的东西了?
“不是。”
叶连翘拧拧眉头:“他之前是兵?”
……说穿了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年青人罢了,如何竟如许狠?
叶连翘也给唬得不轻,一把摁住小丁香的眼睛不准她看,本身倒是不由自主地朝那男人打量畴昔。
“可你留疤了呀。”小丁香扁了扁嘴,“明天万家婶子还那样说你……二姐,你不是说,爹抄返来的那些方剂都很有效吗?你有没有找到一个能治好你额头上疤痕的体例?”
那人身量颇高,只是瘦了些,穿戴一件半旧皂色布袍,想是洗了很多次,已微微有点泛白,长了张刀削斧刻的脸,棱角硬梆梆,双眸亮似星,可惜从里头泛出来的满是寒光。
由始至终,那老婆婆只颤巍巍缩在一旁,不敢看他,更一个字也不敢说。
男人站了半晌,似是在内心揣摩甚么,冷不防抬脚走畴昔弯下腰,翻翻拣拣,挑出来几个表皮光生没有破坏的橘子,抛给身后那几人。
“带归去。”
这摊子是个老婆婆看顾的,卖的都是夏季里的时令蔬果,虽不值甚么钱,但人家倒是靠这个讨糊口,今儿遭了这无妄之灾,恐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真的?”小丁香眼里瞬时有了神采。
围观世人谁也不敢说话,主动自发地让出一条道,那男人本来已迈开步,却又俄然停了下来,回转头,瞟了那给砸得稀巴烂的摊档一眼。
叶连翘目光稍稍向下,瞥见他腰间缚着一块牌,心中便有点明白过来,从速拉着小丁香,极力又朝后退了两步。
“小妹子给吓着了吧?”
“不就是捕快吗?”肉档老板大大咧咧地答,“再过几天就是除夕,街上出来挣过年钱的贼也多了起来,犯了事儿他们就得抓,整天没个消停,天然火气重了些——再说了,难不成你还希冀着他们对那些个小蟊贼好声好气以礼相待?喏,你刚才也瞧见了,就是阿谁卫都头,出了名的有手腕哩!”
地上那人本来已被打得神识不清,又挨了这重重一下,身子蓦地伸直,低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来,顺着下巴滴落空中,鲜红刺目,触目惊心。
“我长得很像骗子?”叶连翘指着本身鼻子一笑,“你放心,这事儿我比你更在乎,我也想漂标致亮的啊,对不对?”
叶连翘返身回到肉档前,将本身买的那块猪板油搁进篮子里,勉强冲肉档老板笑了笑。
看够了热烈,人群垂垂散了,街上敏捷规复安静,之前的事,就仿佛从没产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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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连翘内心一软,蹲下身搂住她的肩:“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他们是……”叶连翘昂首扣问地看他一眼。
叶连翘没兴趣再听下去,笑着同肉档老板道了谢,一手挽篮子,另一手牵起小丁香,往街内行去。
“咦?早上出门的时候,二姐你不是说,想去卖面脂膏子的铺子瞧瞧吗?咱不去了?”
他如许说着,本身也剥开一个,塞了一瓣儿入口,紧接着便推开世人,扬长而去。
这一回,四周的人群再没有收回半点动静,大伙儿都呆呆瞪视着面前一幕,有几个怯懦的妇人,早已忙不迭偏过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