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婶子家门口有一株橘子树，也不知是几时在这里生了根，常日里没人看管，竟然也一点点茁壮起来，秋冬时会结出酒杯底大小的果子，清汪汪的，让人瞧一眼便感觉牙根发酸，吃是吃不得，但那一股子暗香味，闻上去却叫人通体舒泰。
那是一本手抄的药材书，残旧褴褛，边角卷起，不知曾颠末多少人的手，幸亏笔迹还算清楚，大略翻翻，内里对各种药材的记录也非常详确。
桌上的半截儿蜡烛被灌进屋里的冷风掠过，微微跳动了一下。
笔嘛，修剪一下就能持续用，那墨掺了水，只要能写出字来就行，至于那些纸，更是被她写得密密麻麻，正面后背不留半点裂缝。
“全中。”小丁香翻翻眼皮，“你都记熟了，干吗还要我考你。”
“你先把这一本吃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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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尝尝。”叶连翘没筹算否定，点了点头，“因为内心没底，就没忙着奉告你。”
家里有薄薄一沓叶老爹用剩下的粗纸，干透的墨一块，别的，她还从柜底翻出两支秃笔。
她在橘子树下站了一小会儿，吸了满鼻子微酸的香，将那股子腻歪的猪油气遣散很多，脸颊却给冻得冰冷，再熬不住，一溜小跑着回了家。
“借问，这里是姓叶的？”
叶连翘低了低头，眼睛顷刻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