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清楚是为甚么,她总感觉苏时焕等阵还会来寻她说话,公然,约莫半柱香以后,小书房外门帘微动,阿谁玉普通的男人翩翩然出去了。
卫策心头愈发熨帖:“你也知衙门里工夫多,我不好老担搁――不过你若……”
眼下明显该是一天当中最和缓的时候,却偏生连一星儿薄日头也不见,反而呼呼地刮着风,又冷又利,像是要割破人的脸皮。
不过……
卫策抬了抬眼皮:“不过是个捕快罢了,那里就能称得上‘平步青云’?混口饭吃罢了。”
……
但是啊但是,饶是如此。起码在叶连翘看来,卫策与苏时焕相对而立,气势并未落了下乘――又或者应当说,这个黑面神不管跟谁站在一起。都是永久不会输的。
“时候差未几,我得出来做事了。”她把手里的东西毫不客气地又丢还给卫策,甩动手抱怨,“沉死了!”
他本来想说“你若舍不得我走,我便多留一日也无妨”,到底是没能说出口,转而道:“你如果还找我有事,我明天一早赶归去也没甚紧急。”
“本来是如许。”苏时焕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卫都头真可称得上是平步青云了。我虽未入仕,却也晓得千江府衙不是大家都去得的,想必卫都头本领卓绝,将来定然会做出一番大奇迹。”
在门外担搁了很多时候,回到松年堂,已是比常日里迟了,叶连翘仓促跑出来,就见苏时焕同姜掌柜两个坐在靠墙的桌边,捧着茶杯说话,仿佛优哉游哉的,可不知何故,那姜掌柜神采却有些凝重。
“没有没有。”
“好。”卫策又点点头,语气温和。
但是这彼苍白日的大街上,他也只能想想罢了,牵涉了一下嘴角,向着松年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吧。”
卫策约莫是没防备苏时焕竟会过来同他搭话,眉毛略挑了一下,却也并不非常讶异,因嫌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碍事,便转头对叶连翘撂下句“帮我拿着”,也不管她答不承诺,便一股儿脑丢进她怀里,然后冲苏时焕一抱拳,就算是见过了,却没有答复他的话。
叶连翘嬉皮笑容地对他摇点头,赶快拔脚跑进小书房。
“哦?”
“使得。”卫策从善如流,立即点头应下。
也真是奇异啊……叶连翘在内心叨咕了一句,脸上虽有两分不情不肯。却也没拂了卫策的美意,往他肩后躲了躲,公然顿时就感觉那冷风被挡掉大半。
小女人或许对他也不见得热忱,可那得看跟谁比。若真要提及来,这世上与叶连翘最靠近的男人,便非叶冬葵莫属了,可难不成他情愿像叶冬葵似的当她亲哥?的确是开打趣!
现在还没到未时,街边另有些吃食摊档,不远处一个小贩担着环饼在叫卖,调子婉转动听,长是非短,有一搭没一搭地飘过来。
“不必倒茶。”
卫策面上带着惯来那种不耐烦的神情,寒浸浸道:“这话苏四公子该去同清南县的捕快们说。我现在倒是已不在这里了。”
“客气了。”
她个头比他矮很多,常常同他说话,便不得不仰着脸,红唇鲜艳,眼睛里水亮水亮的,卫策俄然就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